廊下挂着的红纱被扯掉, 一阵风来,红纱被吹进院中,潇洒招摇地落在花上, 艳红的轻纱下透着夕颜的纯洁,洁白的花朵似被染上了胭脂。
等到她成年后, 两人才水到渠成。
他也知晓原来她正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是个女子。
自此之后, 无论是花前月下, 还是屋内廊下, 都留有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。
最要命的一次是在花园里——
在夕颜花下的地面上铺着凉席和丝绸,两人拉扯间,压倒了不少花枝。
白色的落花落在肌肤上, 又被重重碾过,便像是花钿一般嵌入肌理, 即便有的花瓣吹走,肤上仍旧留下斑斑波波的红痕,就好像用皮肉雕出了花。
只可惜好景不长, 突然有一天, 她就好像彻底忘记他似的, 再也不来寻他了。
他每日望着一园的夕颜花,只觉得自己就如同这些可怜的花一般, 若是有人在意, 便是鲜妍可爱的,若是无人在意, 便跟路边随便一根杂草一般无二。
所以, 她究竟是被那朵花吸引了注意力, 遗忘了她呢?
蝴蝶飞入花丛中后, 还会记得最初的那朵吗?
在没有她的日子里, 整个院落都是一片死寂,因为这里是他鬼力覆盖的地方,随着他的心意改变,没有她在,他也没有心情去搭理自己,只任由花草枯黄,如他一般半死不活。
他真的很像去找她,像每一个凡人一样,可他偏偏不能。
因为他是这里的地缚灵,离开这里边只有死亡。
他唯一能出去的时候,便是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。
夕颜觉得,自己已经离那个时候不远了。
不被爱跟死去没有什么两样。
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,他越来越虚弱。
他以为自己只是又犯了相思症,直到那个曾经帮助他化为人形,又给他有缘人线索之人再次来到他的面前。
那时,夕颜如同枯萎的杂草一般,倒在廊下,手臂自然垂下,随着风一摆一摆。
脑袋也从高处垂下,他倒看着这个世界,看着那些如同他一般蔫头耷脑的花。
突然,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倒着的人影。
有陌生人出现,他却没有动作。
不是他不想起,而是他实在提不起一丝劲儿来。
那人开口道:“你现在这副样子,她知道吗?”
夕颜轻声道:“知道和不知道有区别吗?我不过是被抛下的人。”
他顿了顿,苦笑一声,“或许连人都不是呢。”
那人摇了摇头,清清淡淡道:“没有想到你会这么不争气。”
他甚至小声嘟囔了一句,“难道她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?”
夕颜虽然精神萎靡,一副弃夫之态,但听到她的消息还是忍不住侧耳倾听。
“哦,现在又有精神了?”
那人轻笑道:“明明舍不得,又装作什么看破红尘的模样。”
夕颜:“……”
那人道:“你这般为她伤心难过,殊不知她却抱着别的美人逍遥自在,你甘心吗?”
夕颜淡淡道:“我知道人鬼殊途,我本也没有想长长久久霸占着她,更何况我体质阴寒,跟我长久在一起并非是好事,所以,有其他人同我一起照顾她,我还是很乐意的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她不该把你当做擦过嘴的手帕一样扔掉?”
夕颜抿了抿唇。
“所以,你怨恨她吗?”
夕颜视线发虚,略微出神。
恨她吗?
不,他想,若是她出现在他面前,他一定会除了爱她外,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