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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兰若与申屠世彦的大婚定在了一个良辰吉日。
丹雀车驶入青铜城时,申屠氏的法器铺在向各地而来的修者散发红票,就连酒肆茶楼都挂出了“贺申屠氏喜事,今日削价三分”的招牌,城内各坊洋溢着城主之子大婚的热闹气。
上官舟与北宫盈刚入申屠氏府邸,正议论着今日护卫阴子实而来的傀将时,忽见身旁一阵骚动。
转头一看,便见众多车架之中,出现了即墨氏的族徽。
上官舟有些讶异:“她怎么来了?”
自从阴氏与申屠氏结亲的消息传开,就有小道消息说,即墨瑰身边有位之前效力于九方家的得力干将,正是阴氏之女的前夫。
原本只当做世族间的闲事听听,没想到即墨瑰竟会出现在申屠氏的大婚典礼上。
……当日她对那些个妖鬼下属都如此护短,今日来这里,该不会是搅局的吧?
北宫盈也是好奇。
虽然当日即墨瑰自比阴山琉玉让她有些气恼,不过后来听闻她为维护自家妖鬼,敢于在场众多世族叫板,北宫盈心底还颇为佩服。
可惜,有钟离家四小姐的命令在,即墨氏的人几番登门,欲向北宫家买盐,都被她祖父回绝。
恐怕已经与即墨氏结下了梁子。
北宫盈:“不过,谁给她的请柬啊?”
申屠家主总不可能公然与钟离灵沼唱反调吧。
两人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申屠世英身上。
申屠世英望着高悬的红绸,淡声道:
“谁知道呢。”
“不过她今日来了,恐怕也讨不着好。”
上官舟看向不远处正与申屠襄攀谈的一名青年。
“这个阴子实攀上了钟离氏,为了保护他的安危,钟离氏又加派了傀将,阴山氏的人来都未必能全身而退,更何况小小一个即墨氏?”
门外一名仆役脚步匆匆行至那青年身边,耳语了几句,那青年眼神默然。
“就是那个对灵沼小姐不敬的即墨瑰?”
仆役答:“正往这边而来呢。”
钟无庸转向申屠襄,淡声道:
“申屠家主竟还给这等人递了请柬吗?”
申屠襄的余光掠过不远处的申屠世英,心中已有答案。
因为这桩婚事,世彦整日以泪洗面,世英与他更是大吵了好几次。
——申屠氏坐拥六城,工坊三千,族中英杰无数,你身为家主,儿女的婚事却要任由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摆布,何其耻辱!
申屠襄不置可否,由她指着鼻子怒骂。
没想到这孩子不光嘴上骂,还敢给即墨氏的人递请柬搅局。
……现在的年轻人,胆子真是太大了些。
“到底是同在妖鬼长城一带的世族,”申屠襄认了下来,恭谨道,“今日有钟离氏的人震慑,谅她也不敢起什么风波。”
钟无庸双手抱臂,绑着机关弓弩的右手手臂碰撞出铜铁响声。
“不过一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,我们钟离氏的傀将可不是用来防她的。”
这场大婚之后,阴子实手头的阴山氏坊市,就会正式交接到钟离氏手中。
而阴子实也将得到钟离氏赐姓,进入南陆钟离家本家。
上头已经传话,南宫曜这段时日一直在妖鬼长城一带徘徊,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刺杀阴子实,阻拦坊市交接。
若南宫曜现身,他率领傀将,必须保下阴子实。
至于那个叫即墨瑰的无名小卒……
若能寻个机会一并解决掉她,自然更好。
“——可以摸摸你的机关弓弩吗?它看起来好漂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