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是真的生气。
他喂林羡玉喝了药,又将他抱进怀里,一下下地揉着他的后腰,将温热宽厚的手掌搓热了,沿着后脊,一路从肩胛向下滑到腰际,赫连洲只用一只手几乎能覆住林羡玉后腰,他缓缓揉着。
当年领兵作战时,赫连洲常常受伤,军中条件简陋,除非是动及心脉的重伤,小病小伤都是赫连洲自己解决。
他动作熟练,力道适中,掌心温热,很快就将那折磨人的酸胀统统揉开。
很快,林羡玉就在他的怀中睡着了。
脸颊泛着红,眼角还凝着泪。
赫连洲强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,只轻轻地搂着他,直到他呼吸渐匀,眉宇之间亦没有苦色,才悄声起来换新的棉帕。
他彻夜守着,生怕林羡玉半夜难受。
阿南也想守着,隔一段时间就来送凉帕,眼睛还一个劲地往帷帐里钻,赫连洲朝他笑了笑,低声说:“没事,不用太担心,我在这儿守着就好。”
阿南还站在原地。
赫连洲于是让阿南靠近了看一看,阿南走到床边,看着睡熟中的林羡玉面色无异,悬着的心终于落下。赫连洲道:“他已经喝了药,再睡一觉,明天就会好的。”
阿南一步三回头,“辛苦圣上了,有什么事烦请圣上立即传我过来。”
赫连洲爱屋及乌,对阿南总是轻声细语。这孩子最单纯,满心满眼只有哥哥和林羡玉,总是不遗余力地对别人好。
是个只要相处就会喜欢的乖孩子。
“好。”赫连洲答应他。
阿南离开之后,赫连洲就坐在床边,静静守到半夜,见林羡玉除了脸颊依旧泛红,没有其他反应,脉象也平稳,才放下心来。
四更天,斜月照窗,黯然四壁。
赫连洲在林羡玉身边躺下,本想蹑手蹑脚,不出一点动静,可还没沾枕,林羡玉就靠了上来,他对赫连洲实在依赖,睡得再沉也能感觉到赫连洲的气息。
赫连洲将他揉进怀里。
翌日,天清气朗,林羡玉做了一个甜蜜绵长的梦,迟迟不愿醒来,直到听见阿南的低语声:“大人这是烧糊涂了吗?怎么还傻笑?哥哥,你看这可怎么办?”
林羡玉倏地睁开眼。
阿南吓了一跳,整个人猝不及防弹了一下,差点跌下床去,“大人!”
“你才傻笑呢,傻阿南。”
阿南一点也不恼,把熬好的药端上来,“大人,御医叮嘱,醒了先喝药。”
林羡玉一抬头就看到兰殊和云清。
乌力罕也站在桌边,穿着一身藏蓝色的云纹劲袍,身板挺得笔直,和这间屋子的氛围格格不入。
林羡玉烧了半夜,浑身乏力,还是忍不住逗他,虚弱道:“不要乌力罕待在这里,乌力罕出去出去。”
乌力罕脸色一僵,把手里拎着的两包梅子肉丢到桌边,转身就要走。
他得知林羡玉得了温病之后,立即跑到街上买了梅子肉,他知道人在身热口干的时候最没胃口,吃点酸梅生津开胃。
结果林羡玉压根不领情。
他还没迈出门槛,就听到林羡玉说:“小小乌力罕,脾气这么大。”
明明是他轰乌力罕出去,他倒先委屈起来了,乌力罕握紧拳头,心想:圣上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刁蛮无礼的人?
“乌力罕。”林羡玉又喊住他。
乌力罕不情不愿地转过身。
“你买了什么?拿给我尝尝。”
乌力罕本来不想应声的,可脚步不自觉挪动,走到桌边,云清立即走上来帮他拆开油纸包着的青梅蜜饯,转身告诉林羡玉:“是乌将军一早去街上买——”
“不是。”乌力罕矢口否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