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上裙裳扮做女子,还贴心地给他绾了云髻,描了红妆。
眼睁睁看着俊俏无双的少年,变成一个高挑艳丽的美人,晏琳琅执着描眉的黛笔笑得在榻上打滚。
她眼尾噙着笑出的泪,打趣道:“果然美人不分性别,阿渡,你这模样不知要迷倒多少男子呢!”
殷无渡任她戏弄,抬臂看了看碍事的披帛,问:“那,会迷倒少主吗?”
“嗯?”
晏琳琅尚未反应过来,便见殷无渡也随之侧躺在榻上,与她面对面相望,一本正经地问:“我扮成了女子,是不是就可以和少主睡觉了?”
美人的乌发压在脸侧,慵懒,蛊惑,漂亮的眼睛深得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。
晏琳琅不自觉呼吸轻滞,心跳起伏,有那么一瞬,连窗外的暖阳都明亮了三分。
见她怔然不语,少年慢慢敛目,笑道:“开玩笑的。”
于是晏琳琅从恍惚中回神,也笑了起来,屈指抵着下颌观摩他良久,方“哎呀”一声:“忘了给你抹口脂。”
她起身欲取妆台上的口脂盒,却被殷无渡攥住腕子轻轻一拉,跌回蓬松的软榻中。
“不必麻烦,这里有现成的口脂。”
逆着光,少年惊心动魄的眼中仿佛蒙着一层乌润的雾气,抬指于她唇上轻轻一抹,指腹便染上一层水润的脂红。
在晏琳琅讶然的目光中,少年明目张胆的,将染了脂红的指腹印在了他的薄唇上。
于是,那片淡绯色的薄唇便染上了她的艳,她的香息。
少年晕开一抹得逞的笑,轻声说:“这样便足矣。”
回忆与现实重叠,晏琳琅仿佛在墨昭昭和钟离寂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。
她不自觉翘起嘴角,转身欲语,却见对面楼阁的雕栏上坐着一道殷红的身影,似乎也在观察这边的动静。
待她定睛瞧时,那身影已消失不见,只余一片艳丽的袍角拂过花枝,摇落满树白茶花瓣。
晏琳琅顿了一息,想起正事,遂收敛心神看向趴在棺材上发笑的墨昭昭:“墨小姐,本尊见你那些尸傀厉害得很,可否从中挑一个身手敏捷的,给我家妙妙做陪练?”
听到师父唤自己的名字,正望着鸟雀发呆的白妙忽而回神,竖起了耳朵。
“好啊,尊主想挑哪个?”墨昭昭很大方地应允。
晏琳琅想了想,道:“就那个最厉害的,眼尾有一颗泪痣的少年吧。”
“尊主也喜欢癸?”
墨昭昭露出得意的小神情,“当初木偶傀儡将他的尸身从乱葬岗带到我面前时,着实把我惊艳到了,这些尸傀里就属他最好看!”
“大小姐的口味,真是一天一换呢。”
钟离寂轻叹一声,于棺材中缓缓坐起,鬓边簪戴的那朵千瓣白桃也随之滑下,落在他温润的掌心。
“没有没有,你最好看!”
墨昭昭忙不迭安抚他,翻掌召出铜铃,有规律地摇了摇。
等了片刻,一道阴重的少年身影逾墙而来,空洞无神地立于廊下。
“妙妙,去吧。”晏琳琅示意身后的白妙。
白妙握拳活动一番关节,随即幻化出长刀,朝那尸傀少年击去。
墨昭昭不放心,追过去道:“去院子里的阴凉之处打!尸傀阴气重,在阳光下晒太久会坏的!”
廊桥转折处有一座供人休憩的三角亭,晏琳琅倚在朱漆美人靠上,隔着成片的花荫观摩院中的尸傀。
“这是百花琼露沏煮的凤舌茶,尊主尝尝?”
钟离寂濯手烹茶,亲自斟了一盏碧汤澄澈的香茗,双手奉于贵客面前。
晏琳琅发现他递过来的茶水不偏不倚,正对着自己,便问:“你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