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在亭子底下哭着给你们长老写信,他没回——”
“别提此事!”秋印烛打断她,面颊涨出薄红,“早已过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桑褚玉颔首,又问,“你的笔呢?”
“笔?”
“炭笔,以前总插在头上。”
“写完了,还没来得及买。”
“那你记得早些买一支,再插头发里。”桑褚玉顿了顿,“不然我认不出你。”
秋印烛:“……那支笔是看起来比我更像个人吗?”
“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。”桑褚玉眼神一移,看向他手里的断箭,“补箭?”
“不。”秋印烛蹙了蹙眉,“你这两日炼的灵器怎么样?”
“我在休息。”桑褚玉说,“师尊让我歇息两日——你们长老没给你寄过信吗?”
秋印烛心一梗。
她竟没声没响地就往他心口上捅了一刀。
他平复下心绪,道:“这两天我炼的灵器,总有些不听话。”
这话在旁人听来,更像是句玩笑话。
如刀剑这样的灵器,哪有听不听话之说?
但只要是铸器师,便能明白这话的意思。
铸器师在炼铸灵器时,会往灵器中注入本人的灵力或妖气。
对灵器而言,铸器师就像是它的第一位主人。
因此若旁人要操控这样灵器,必须先由铸器师“洗灵”,将蕴藏在灵器中的气息剥离干净。
而灵器“不听话”,就是被铸器师之外的其他气息污染了。
“有谁动过你的灵器?”桑褚玉问。
“不曾。”秋印烛道,“有时仅放在那儿,我也没离开。但在检查时,灵器上就附着了其他气息。这气息阴森,并非活人之气。”
“铸器阁里的灵器并无变化。”桑褚玉正想让他把灵器拿出来瞧瞧,就又来了一人。
是裴引迹。
他没戴斗笠,但哪怕脸上没有覆着斗笠投下的阴影,神情也仍旧显得阴郁。
那条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,缠着圈圈白布。
他进门时谁也没看,就径直朝炼器房左侧的储器室去了。
即便他没说话,秋印烛也瞬间就绷紧了身子。
他倏地垂下眼帘,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,神情也有些不自在。
渐渐地,他只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许多,令他有些喘不上气。
尽管这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并未看他,可他还是如坐针毡。
半晌,他终于忍受不住,语气生硬地丢下一句:“先走了,改日再与你详说。”
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铸器阁。
桑褚玉:?
这就走了?
话还没说完啊。
桑褚玉又看向在储器室里翻找东西的裴引迹。
想到他与温鹤岭交好,她一时起了试探的心思,唤道:“裴师兄。”
裴引迹手一顿,看她。
桑褚玉问:“裴师兄回来后可曾去找到温仙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