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名又有点发烫了。
“当然不会的,”祁澜将下颌轻轻抵在喻安安的发顶,依旧是像幼时安慰难过的猫咪那样,顺着喻安安的脊背一下一下地轻抚,“就算是忘记了自己,也不会忘记安安。”
“我们可是拉过钩的关系呀。”
从家到学校的距离并不远,两人说是一起上学,实际上也就是同车这么点时间而已,到了学校之后,祁澜目送喻安安上了初中部的大楼就要匆匆离去,加起来的相处时间其实也就二十来分钟。
往常这个时候祁澜就已经往自己的教室走了,但是今天他突然就想多留一会儿,大概是因为恰好在来时的路上,就与喻安安谈到了这个过于沉重但又没法不谈的话题。
于是祁澜静静的站在喻安安的教学楼下,甚至都没顾上已经敲响的早课铃,就这么远远地抬头仰望着属于喻安安的那一间教室。
从他的角度并不能看见楼梯里的小小身影,但这也不算什么,他对喻安安的所有都过分熟悉,自然也包括安安走路时的速度和神情,可以清楚地想见在每一分每一秒喻安安的脚步落在了哪里,又在恰巧在抬头的那一瞬间,果不其然地看见了喻安安背着小书包出现在教室门口的身影。
祁澜的唇边不自觉泛起一丝微笑。
喻安安自然是看不见下面的他的,不过那也没什么关系。
对心中充满温柔的人来说,就连最简单的目送,都有一丝甜意。
喻安安不知道的是,这样的目送持续整整一年。
从炎炎夏日里的开学,到秋风吹落漫天的鲜红枫叶,再到满地皑皑的白雪,到春雨融化冰雪,一年四季的每一天,祁澜在不同的风景里,目送着喻安安每一天出现在教室门口,也同样顺便地见到了一年四季每一天不同的风景,见到这些他其实早已见过无数遍,但却从没有留意过的风景,从没有注意过的颜色。
祁澜甚至有时候会想,这些瑰丽漂亮的颜色,在浪漫的、对这个世界充满热情的喻安安笔下,又该变成怎样绚烂的风景。
只是一年的时间实在太短了。
这样的目送没能持续多久,就在一个充满了阳光与蝉鸣的盛夏里戛然而止。
祁澜原本不打算参加高考,早早就已经联系好了出国深造的学校,对方自然也是非常欢迎祁澜的到来,甚至多次来电询问祁澜是否愿意提早前往,不过却被祁澜以“自己还要考试”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。
他真实的拒绝理由,自然是为了在国内再待一段时间,也再陪伴和目送安安一段时间。
而他最终又决定还是要参加一下高考,也是因为如果拿到了状元的话,会在校友墙上留下自己的照片,往日里祁澜对这样的“殊荣”是绝对不想要的,只是在快要离开的时候,突然又想着,自己的照片留在这里的话,是不是也能算换了一种方式陪着安安?
祁澜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,最近的念头简直一个比一个荒谬。
高考很快结束,对祁澜来说拿不拿这个状元,完全是取决于他乐不乐意,所以理所当然地,他的照片被挂在了校友墙上非常显眼的位置。
喻安安知道这件事以后高兴得一直在傻乐,甚至还要和照片墙上的祁澜合影,祁澜无奈地对他说:“哥哥人都在这里,安安为什么要和哥哥的照片拍照?”
“是不一样的喔!”喻安安笑眯眯地说,“哥哥是哥哥,哥哥获得的荣誉是荣誉!”
“安安也为哥哥获得的荣誉而骄傲呀~”
虽然喻安安知道,仅仅是一个状元的名头,对祁澜来说简直就是他所获得的奖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,但是因为这个“奖”就在他们共同的校园里,好像也就有了一点特殊意义。
至于这样的特殊意义究竟是什么,喻安安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