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得格外亮。
夜风吹过,灯笼里的烛光晃动着,落在胤禛脸上的烛光闪烁。这时,一个身穿蓝灰色劲装的侍卫不知何时站到了胤禛身边。
“爷,散衙后,城里共有四封书信发出去,三封发往京城,一封去孔家。奴才做主都拦下来了。”
“都说什么了?”
“说九阿哥对皇上不敬,煽动民乱,诅咒大清要亡,还说您威胁朝廷大臣,性情阴晴不定。”
胤禛面无表情:“把信给那几位大人送回去,就说爷说的,再不拿爷的话当回事,后果他们可以试试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,三爷从京城带来的人里面有孔家人,这次虽然没跟来州府,奴才担心……”
“担心三哥拿这事儿收买孔家,邀取天下文人之心是吧。”
侍卫低下头,不敢说话。
胤禛侧身站立,一半脸在烛火之下,一半脸隐藏在黑夜中:“文人,最是欺软怕硬,三哥只靠文人成不了事。”
“去办事吧。”
侍卫退下,胤禛直视黑洞洞的夜空,心道:连九弟都看得透彻的事情,皇阿玛是如何想的?就如此放任?
因土地兼并之事被发现,九阿哥发了大火,四贝勒下了死命令,王国昌自觉自己恐性命不保,立刻马不停蹄地把消息往外送,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,四贝勒身边的侍卫就把送信的仆从给送回来,还笑着对他说,以后可别迷路了,不是次次迷路都能走回来的。
王国昌心头一凛,昨晚上四贝勒的话恐怕不是随便说说,这次事情办不好,只怕他王国昌真要不得好死。
知道自己逃不过,王国昌一咬牙,那就办吧。
胤禛领着人在前头救灾,王国昌把昨夜名单上那十位买地大户请到衙门来,半劝半威胁,排名第十,那位不姓孔的富户当场就答应原价把地退回去。
其他九名姓孔的,嘴上对王国昌尊敬,却说:“买地是公平交易,断然没有退回去的道理。再说就算我们想退,百姓也得有银子买回去才行。”
王国昌早就有所准备:“只要你们答应,后续事情衙门会办理妥当。”
四贝勒已经答应,土地先原价从富户手里买回来,再原价卖给失地的百姓,如若有百姓买不起,也可签契约借贷给百姓。
总之,必须先把地给百姓才行。
“据我所知,此次朝廷分三路赈灾,除了粮食之外,四贝勒手里的赈灾银只有三千两,这点银子想买我们手里的土地?就算他是皇子,也不能如此仗势欺人。”
“说原价便是原价,银子不够,自然有人补上。”
“我如若不卖呢?”
王国昌目露冷光:“孔先生这是不愿意为国分忧了?”
王国昌资质普通,他能做到封疆大吏的位置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,逼急了,他才不管你姓孔还是姓什么。
“这位,您是孔兴德老先生吧,我记得您和上任衍圣公还是同辈兄弟。康熙三十七年,您家儿子强纳一秀才家的长女为小妾,那秀才几番拒绝不成,最后不仅女儿被你儿子强纳,秀才还被您儿子一脚踹墙上撞破头没了命。”
“王大人,说话要讲证据。”孔兴德鼻孔长大,显然他本人并不如他表现得那般淡然。
王国昌继续说:“你儿子打死了老子,强纳秀才之女,秀才族人不满,你儿子把守寡的秀才老婆带回家中奉养,母女俩伺候你儿子一个,当娘的比女儿还先一步怀上你孔家的子嗣,如今这个孩子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了吧。”
“王国昌!”
孔兴德脸色涨红,目眦欲裂,似要把王国昌给活劈了!
“满嘴仁义道德,一肚子男盗女娼,你们孔家的衍圣公,到底衍的哪门子圣?”王国昌不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