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层宽袖遮挡手背才去扶她,她的手指隔着衣袖握住他手腕,他处处显得客套有礼,只是那一直落在女子身上的目光,还有紧绷的手臂,暴露了兄长的一切所思所想。宣琮站在玉阶之上,挑了挑眉毛。
却没想到那女子却并不只是将目光落在兄长身上,她环顾四周,看到了玉阶上的宣琮,兴味的挑起眉毛,对他遥遥露出笑容。......趣了。.
二十年过去了,宣衡至今还记得他带她回到千鸿宫的那一天。
他甚至在那时已经想到了,世间绝没有如此的仙缘与巧合,他猜到她怀揣着目的来到千鸿宫,他猜到她一切都在伪装。但他甘愿装作一无所知。只是没想到,她也根本不在乎他是否知道。
她就是来游戏人间的,而他从头至尾就是她泛粉指尖把玩着的小木偶。
被她亲...抠掉眼睛的小木偶
此时此刻,明心宗广场侧面的厅堂中,外头传来千鸿宫与明心宗看上的热闹声响。
门被人打开,端坐在屋中的宣衡,依稀看到瘦高的身影走进来,沉默的立在对面。
宣衡将丹药压在舌下,苦味在口腔中蔓延,他模模糊糊恢复了一些视力,但却看不清来人的五官。他微微一颔首:“垂云君。”
对面的人声音清雅冷冽,似乎不擅长虚与委蛇,直接道:“你认识她?”
真是开门见山,一点废话都不想说啊。
宣衡微微颔首:“自然,我们朝夕相处多年。”
钟以岫悚然:“什么意思?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?”
他不敢信,毕竟她的事干系重大。
宣衡半晌道:“是.....吗??
他轻轻一个反问,便让钟以岫浑身僵硬。
宣衡多年来不苟言笑的面容上,第一次展露了笑容:“您是多年未出山的先辈,或有不知。她是我的发妻。”这字里行间还要说几句他年岁大。
钟以岫向来听不出别人话里的恶意,道:“那她不可能死,你为什么要戴黑纱?难不成你被骗了,不知道她不会死?”他只是天性直白,这话却像是戳宣衡心窝子。
但宣衡一下子反应过来:“垂云君为何知道她没死?难道是您最近见过她?”
他此刻看不清钟以岫的表情,只听到他缓缓道:“我们几十年没有见过,我就是知道她没死。而且,我不认为以她的性格,会做任何人的妻子。”微微垂下目光撇着脑袋的宣衡,刚要开口反驳,忽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几十年未见,却能确认她没死。
只有一种可能性!
钟以岫还想再问,却瞧见宣衡脸色陡然变化了,屋内只有几盏飘在半空中的灵火灯烛,他咬紧牙关,两颊的肌肉都缩紧了,瞳孔像是在看他又没在看他,而后忽然暴起!宣衡击飞桌子,他手中拿出一件似玉质编钟的法器,指尖在法器上敲打出几个单音,灵力飞射,这房子就像是忽然被罩在了山石下,周围一切声响都远了。空气凝滞,灵力像是被控在原地,只要牵动一丝便会皮肉上剧痛绽烈。
这是千鸿言的言主卓鼎君,曾经名震九洲的“不思归”心法,以琴散发,空灵绝弦,卓鼎君近些年已用不出来这一招。不过宣衡已经将音律乐艺化作另一种用法,他甚至不
用弹奏乐曲,只以几个音做快招,难有敌手
看到钟以岫受控后,宣衡顾不上平日里最注重的礼节举止,一只手抓住了钟以岫的衣领,瞳孔震颤,低头望着他。钟以岫仰头看着他,面色同样,故作冷静中带着不敢细想的惊愕。
宣衡正要开口,他脸颊上骤然一凉,一颗小小的冰晶飞星拂过,围着钟以岫打圈飞行,看起来微不足道,其中蕴藏的力量不容小觑。钟以岫轻声开口道:“少言主能离我远一点吗?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