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的勇气。
她用帕子蒙着大半张脸,泪水一滴滴落下来,顷刻间就浸试了大半丝帕。
那看起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方素帕了,可平整光滑,光泽柔和,泪水在上头晕染开的痕迹都那样美丽,便可知价值极为不菲。
那常在从前怀过一个阿哥,那时候她的日子多风光啊,要什么有什么,可她从未见过这样精细的布料。
而它的主人却舍得拿它制成一块随处可见的素帕。
她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乌雅贵人说话了。
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,哪儿轮得到她来可怜一位未来的嫔娘娘呢?
“昨日他咳嗽了许久,他还那么小,到了贵妃怀里好好的,到了我怀里却哭个不停”
自己拼死生下来的孩子,到头来却亲近别人,哪怕这个人是贵妃,乌雅贵人也难以忍受。
“孩子年纪小,许是贵妃陪着他多,自然就更亲近贵妃了。”
那常在道。
乌雅贵人哽咽着:“可胤禛在贵妃那,我纵使有心,也无力啊。”
那常在笑了笑:“我记着这孩子刚出生,你手忙脚乱的,又不敢全托付给嬷嬷,是贵妃帮着你养身体,照顾孩子,拿了自己的份例贴补你们母子,后来说搬去承乾宫,你也答应了的,满宫里独一份儿的恩宠,那时候你可真得意。”
“那姐姐”
乌雅贵人错愕地看着她。
“贵妃待你好得不同寻常,你没有察觉到什么吗?”
那常在冷眼盯着她,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。
乌雅贵人霍然起身,手里攥着的帕子被留下深深的皱痕。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常在,只觉怒气从心底爆发出来,简直不敢相信这样刻薄的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。
“当初你不也劝我搬去承乾宫,为的是什么?想让我也带着你鸡犬升天?”
“只可惜你的算盘落了空。”
“你别以为自己就能置身事外,你肚子里的这个,要是真的侥幸生下来养大了,不定又要被哪位娘娘抢了夺了去。”
“届时莫说生病了,小阿哥就是又被天收了去,你也瞧不见!”
她说完这话即刻就后悔了。
可被她刺中了心事的那常在仍然平静,语调淡淡。
“若我受了妹妹你拿的那些好处,什么结果都是我该受的,我可不做那等白眼狼的行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