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看了看,“有电了。”
“我们得谈谈。”陈涧说。
“谈什么?”单羽放下杯子。
“你自己怎么折腾我不管,”陈涧拖了张椅子坐到他面前,“但我就是个打工的对吧?我就拿六千一个月,管你衣食住行还要负责联系人弄这么大栋房子,这就已经算黑心老板了吧?”
“黑。”单羽点头。
“要还算上刚才那种事儿,”陈涧说,“我这是不是有点儿……”
“你可以走的。”单羽说。
“什么?”陈涧看着他。
“我让刘悟在路口等着的时候,你可以跟他一块儿留在那儿的,”单羽说,“为什么跟进来?”
陈涧没出声。
“加点儿钱,或者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躲开,”单羽说,“选吧。”
陈涧叹了口气,往后靠在了椅子上,不想说话了。
“加一千吧,”单羽说,“每月。”
陈涧看了他一眼。
“不加反正你也不会躲开,”单羽说,“加点儿是点儿。”
陈涧拿过旁边的橙汁瓶子,仰头灌了两口,抹了抹嘴,然后看着他:“单老板,你知道你刚才是在惹麻烦吗?”
“几个小孩儿,”单羽笑了笑,“算不上麻烦。”
“也不小了。”陈涧说。
“跟你差不了多少吧,二十?”单羽说。
“您多大啊,”陈涧说,“管二十岁叫小孩儿。”
“大你半轮。”单羽说。
这个“轮”一出来,就显得很气派,陈涧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:“就大六岁啊。”
“你要觉得不划算我大你六十也行,”单羽说,“叫声爷爷也不会少块儿肉。”
陈涧叹了口气,觉得说不下去了。
“哥!单羽!”外面传来了刘悟的喊声,大概是不知道这儿的情况,为了给自己壮胆儿,一路喊着进的院子,“哥!单羽!单羽——”
“哎呦,在在在在在!”单羽提高声音,“闭嘴吧头疼。”
“你没事儿吧?”刘悟跑了进来,看到明亮的电灯时顿了顿,“有电了啊?挺快啊,水可能要下午。”
“嗯。”单羽点点头,“你的工作完成了,一会儿回去吧,走晚了开到那边天都黑了不安全。”
“我明天走,”刘悟说,“明天下午,我跟辅导员请假了。”
单羽闭了闭眼睛。
“放心,不会有人知道我是送你来这儿了,”刘悟说,“我请假我妈都不知道。”
“你已经没什么用了,可以走了。”单羽说。
“我不放心,刚那帮是什么人?”刘悟拿起橙汁瓶子,也直接仰头喝了两口。
“那是我……”陈涧说到一半没说下去。
“什么?”刘悟看着他。
“没什么。”陈涧说。
“你们一个团伙的是吧?”刘悟顿时有些嫉恶如仇地站到了一步开外。
“不是。”陈涧回答。
“反正我明天再走,”刘悟转身往外走,“我先把我行李拿进来。”
“你呢?”单羽问陈涧。
“我什么?”陈涧问。
“住哪儿?”单羽说,“员工宿舍吗?”
“我回去住。”陈涧说。
“租的房子吗?”单羽问。
“不是。”陈涧回答。
“哦……”单羽看着他,“我以为就你一个人呢。”
“什么一个人?”陈涧没听明白。
“我以为你孤儿呢。”单羽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