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还在气头上,并不想理她,愣是充耳不闻,专注地擦着手里的箫。
南宫灵:“……”
她坐到他对面,看了会儿,忍不住提醒他:“你再这么用力,它该断了。”
黄药师依然不出声,也不看她。
换做之前,南宫灵早已懒得管他了,但眼下她想起了自己的疏漏,自然不好拂袖离去,想了想,还是深吸一口气,开口道了歉。
一声对不起出口,黄药师终于动作一顿。
他眉目微敛,神情平静,抓着玉箫那只手,却在袖中悄然扣紧。
然后他便抬头向南宫灵看来,轻声道:“你不是要走么,怎的又道起歉来?”
南宫灵一本正经:“我若走了,下次再来,你定会给我记上一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账。”
黄药师:“……”
他别开眼,看向亭外池水,好一会儿后,才道:“你还想有下回?”
虽然他的语气依然冷淡,但那种微妙的情绪变化,还是被南宫灵觉察到了。
她立刻拖长了语调“哎”了一声,说:“你开岛时,我可出了不少力呢,怎么得闲来做个客都不得允?”
黄药师没好气道:“你都跑桃花岛禁地来了,还在乎我允不允?”
“禁地?”南宫灵真没想到,“这不就是你平时看书练箫的地方么?”
以前桃花岛没彻底建成的时候,她没少来啊。
她话音刚落,黄药师的脸色又变了。
南宫灵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跑,连忙把话题绕回去,继续跟他道歉,并保证,以后绝不会再怠慢他的生辰。
“今年那是特殊情况,我去了一趟西域。”她顿了顿,“回头我一定把礼补上。”
黄药师:“……”
他彻底没话说了,不过倒是理解了李溯为何会和她一起来。
“不必了。”他垂眸,“明年再说罢。”
听到这句明年再说,南宫灵终于发自内心松了一口气。
她知道,以他性格,能这么讲,就等于揭过了此事。
“那你不生我气了吧?”她半咧着嘴问。
黄药师没答。
南宫灵却完全笑开了。
因为答案显而易见。
……
消了气的黄药师还是很有主人风度的。
从楼后山亭出来,他便召来岛上仆从,说今晚要宴客,命他们好生准备。
等吩咐完这些,他又带着自己酿的酒,去拜访了已经被苏蓉蓉安排在隔壁小筑住下的李溯。
南宫灵早了他一步溜过来,正和李溯打包票,说自己已经把黄药师哄好,他就提着一小坛酒来了。
面对李溯,他有十足的名士风范。
甚至还向李溯道了歉,说是很抱歉方才怠慢了少宫主。
李溯也很客气,道:“我不请自来,才是冒犯。”
黄药师:“少宫主言重了,你这样的人物,能来我这荒僻的海岛,我再欢迎不过。”
事实上,他到底欢不欢迎,两个人心里都有数。
但不妨碍他们俩在此刻你一言我一语地客气一通。
就是苦了南宫灵,坐在一旁听他俩你来我往地寒暄,听得耳朵都累了。
最后她干脆拿起黄药师带来的那坛酒,直接撕开酒封,给他们各倒一碗,推到他们面前。
“聊这么久了,喝点吧。”她说。
两人对视一眼,似是都想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出些什么,但最终只是飞快地移开目光,同时端起了酒碗。
不多时夜幕降临,海风穿堂而过,得了岛主吩咐的仆从送来饭菜。
桃花岛上的饭菜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