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是近二十年前,他还没有被接回梁家,庄敏怡精神也没有出问题的时候。
钟晚像等候老师批改试卷的小学生一样,站在原地。
看见梁序之没吃多少,就搁了汤匙,看她一眼,“别在这里盯着我。”
钟院小声喃咕,“我是想问,您觉得味道怎么样,
梁序之莫名从她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委屈,淡笑了下,评价:“一般。”
"...好吧。"
安妍已经坐在餐桌上自己吃起来,钟晚想了想,把自己那碗端出来之后,还是去了沙发那边,坐在梁序之旁边。等这餐结束,安妍的情商终于归位了一点点,主动去收拾碗筷和厨房,没跟他们在同一空间。
梁序之洗过手从浴室出来,看见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的钟晚。
“想说什么吗。”
钟晚摇头,“没有。”
她笑道:“就是感觉现在这里跟您特别不搭调。”
梁序之无声与她对视。
他的生活中确实没有一点烟火气,而此刻这个房间中,生活气息又过重,甚至重到让他想到许久之前的往事。静了须臾,梁序之揉揉她的脑袋,“跟我上楼。”
到了楼上的套房,周遭就变得异常冰冷。
尤其在台风天,空旷偌大的房间,又在这栋高楼的最顶层,整面的落地窗,昏暗的灯光。
像是整间屋子变成了一座孤岛,在风雨中摇摇欲坠,而孤岛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梁序之上楼之后,先去浴室洗澡。
钟晚坐在窗边的沙发上,也不知道那是他惯常会待的位置,转过头,从书架上取了本英文的圣经。这书她大学时就看过,当时有门专业课的老师说圣经是英语世界的文化源头,要求大家都去看,考试时出的题目也基本都是圣经中的句子释义和解读。但那位老师就是基督教徒,也不知是不是在夹带私货。
钟晚靠在那翻书,没多久,传来渐近的脚步声,恰好看到那句一
‘你必忘记你的苦楚,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。你在世的日子,要比正午更明,虽有黑暗,仍像早晨。’**她没抬头,问:“您信教吗?”
梁序之在擦头发,平淡地说:“不信。”
屋里有圣经,的确不代表信教,小时候她家里还有钟重临买来的全套佛经呢。
只是,看到这本圣经,钟晚想起数月前乌继山教堂的那夜。
一条探险视频,把她折腾得够呛,素材最后也没用上。
钟晚把书插回书架,站起身,看着窗外的风雨和海港上指甲盖大点的集装箱。
她伸手去碰了碰玻璃,好奇道:“为什么这家酒店的玻璃上都不用贴‘米”字。
梁序之把毛巾搁一边,走过来,
“因为是特殊材质。”
尤其他这一层,是纳米防爆的。。
钟晚应了声,片刻后,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木香,提起:“您知道吗,我第一次见您,不是在那场酒会上。”梁序之:"是在教堂。
钟晚笑了下,转过头:“原来您认出是我了。”
那晚他刚探望过庄敏怡,心情很差,在教堂正清静时,闯进一个不速之客。
梁序之声音淡淡的,“很难认不出。”
那座教堂早就荒废了,他虽然将它买下,但也未让人打理过,平时从没人会过去,所以当时后门也没上锁。梁序之:“那天,你做什么去的。”
“拍恐怖视频...”听起来就很荒唐,钟晚转回头,没敢看他的表情,看着窗外问:“您呢?”
意料之内,梁序之没回答。
台风应该已经到了,外面狂风拍打玻璃的声音,像是要将他们摧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