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过去,赶紧老实交代!”
“唔。”陆承漫不经心地笑着,他道,“阿意,我没有你说得那么下作。”
陆承眉眼淡淡,他轻描淡写道:“不过是住客栈时,每晚搬张桌子守在了你门口睡。”
纪明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她有些触动:“这是为何?”
陆承轻轻笑着,一双色泽幽黑的眼瞳里,流露出柔软真诚的神色,少年的口吻郑重:“我不会再让你被掳走。”
“没到家以前,总不能真正安心。”陆承安静地用指腹在她手腕上蹭了一下,像是揉捏,又好像只是在上药,他垂眸说,“在我自己的房间里辗转反侧,怎么也睡不着。倒不如在你门口的桌板上睡得香沉。”
他如此说,可纪明意却知道,陆承分明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性子。他出身世家,又是家中独子,从小养尊处优长大,身旁伺候的仆役百般贴心周到,别说睡桌板了,只怕连硬塌都没怎么躺过。
是为了我,纪明意在心中说。
她目光温软,不是滋味儿地抬起头,忽地想起那几日赶路时,少年的眼睛总是微红,偶尔骑在马上还会哈欠连天。柳昀甚至悄悄地跟纪明意在私底下议论,是不是少年夜里不好生睡觉,跑出去眠花宿柳了。
纪明意虽也觉得奇怪,但当然不信她的胡说,板着脸斥责了她几句,而今才总算明白为什么。
纪明意想,即便再过好多好多年,她应当也会永远记得眼前这么一幕,会记得曾有个少年,怀着怎样赤忱热烈的一颗心,深入虎穴地孤身营救她,又是把她放在何等不可替代的位置。
纪明意忽觉喉头哽咽,她沉默着扭过脸,不欲让少年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湿意。
陆承面不改色,他显然不晓得纪明意的内心波动,也不认为自己做了件多么可歌可泣的事情。他只是平静地道:“擦好药了。”
见纪明意没有反应,陆承又加重语气唤她一声:“阿意?”
纪明意惊觉自己的失态,忙不迭缩回了手,她勉强牵起一个笑容:“好,麻烦你了,九郎。”
陆承觉得稀奇,他拧着眉,以黑沉沉的目光打量她,果然发现她眼角颇红,仿佛刚刚才哭过一鼻子。他以为她是又想起陷在了马匪窝里的那几日不愉快,眼中一抹杀意闪过,他低声问:“你怎么了?”
纪明意抹了抹眼睛,不答。
陆承和她对视着,他双目湛湛地向纪明意展示自己的拳头:“我们现在已经回家,没事儿了,你别害怕。以后再有人欺辱你,你告诉我,我帮阿意狠狠收拾他。”
看他显现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,纪明意不由破涕为笑,她点头说:“好啊。”
陆承更觉新鲜,他端详了纪明意许久,倏地展眉,露出一个英气勃勃的笑容。他一字一顿,认真而缓慢地问:“阿意,你现在,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?”
少年总是敢这样光明正大地将“喜欢”两字宣之于口。
纪明意吞咽了一口水,立即不争气地脸红起来,同时还色厉内荏地捏起桌案上的一颗小金桔来砸他,她嘴上分辨道:“胡咧咧什么呢!”
“阿意,”陆承反手潇洒地接过小金桔,对她扬眉一笑,他低低地说,“不需要你承认,我自己晓得就好。”
“甚么承认,甚么晓得。”纪明意气急败坏道,“少在这里胡说八道,你现在给我出去。”
陆承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,他轻声哄她:“别生气,我走就是了。”
“快走!”纪明意凶巴巴地指着门口说。
陆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他叼着小金桔,临走前还风流地对她眨了眨眼。
纪明意满面窘迫。待陆承彻底离开以后,她轻轻撸起衣袖,在方才被陆承上过药的手腕处,不知所措地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