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不知道你在瞧东西?”他顿了步,与她并行,也顺着她的视线左顾右盼着,“也是,你从未离开过剑派,没看见过这些实在正常。”
不知怎的,他兴致颇高,指着远处的山丘枯树,与她讲起幽都的离奇传闻。
但没说几句,走在最后面的温鹤岭突然出声:“召野师弟。”
巫召野顿了步,瞥他:“怎的?”
温鹤岭冷冰冰抛下一句:“幽都鬼地,少言为好。”
巫召野哼笑:“温师兄这般小心谨慎,连放声说话都不敢,何不干脆闭着眼走路?也免得被这蛮烟瘴雾弄瞎了,浪费了一双好眼。”
怎又扯到了眼睛?
温鹤岭微拧起眉,正欲说话,却被蒲栖明打断:“前面便是枯河。”
几人闻言望去。
前方的白雾浓了许多,且被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干枯河道分在两侧。
那条河道干涸得裂出缝隙,远望着更像是一条蜿蜒在云雾间的窄长山脊。
蒲栖明:“从河道走过去便是地穴入口,约莫得走半个时辰。这河道两边皆是万丈悬崖,切记别走出去——无论听见什么响动。”
如他所说,刚一踏上河道,几人便听见了异响——是阵轻微鬼语,窸窸窣窣地回荡在浓雾之中。借着余光,他们还能看见一双双黑黢黢的眼睛,若隐若现地浮动在雾里。
渐渐地,那鬼语中掺进了渗人的哀哭。偶有阴风扫过,便像是有手搭上身般。
忽地,桑褚玉动作一滞。
她垂眸看去。
却见一条惨白干瘪的胳膊从浓雾中伸出,抓住了她的小腿。那手使的劲儿大,几乎要折断她的骨头。
“是噬魂草。”蒲栖明提醒。
其他三人登时反应过来。
来前他就提醒过他们,噬魂草长在枯河两侧,会化作人手牵绊住人,以此强行吸食生魂魂魄。
眨眼间,就有十几条胳膊如游蛇般从雾中窜出,紧紧抓住了他们的腿。
蒲栖明和巫召野都是使剑的,三两下便将那些噬魂草尽数斩尽,踢下悬崖。温鹤岭也掐了灵诀,逼退噬魂草。
桑褚玉却没动,任由噬魂草拽着她往崖边挪去。
那些被逼退的噬魂草在半空摇舞两阵,忽像是看见软柿子般,争相朝她窜去。
但就在它们欺近的瞬间,桑褚玉躬身捏住了其中一条“胳膊”的腕骨。
她使的劲儿大,一下就逼得它松开了“手”。
下一瞬,她竟借着起身的工夫,将那条细白的“胳膊”从渊底拔起。
只听得一声微弱的恸哭,那胳膊在她手中化成了一株枯黄的小草。
趁此机会,她又连拔了好几根。
方才还打算靠近她的草,在半空僵滞一瞬,随后疯狂朝回缩去。
但还没缩回白雾,便被她一股脑儿薅住,生拔了出来。
最后,她攥着一把枯黄的草说:“把柴木换成这些草,烧的时间更久,还能制些毒器。”
“真的?”巫召野微挑了下眉,也兴冲冲薅起草来。
两人一路走一路拔,到后面已没多少噬魂草愿往上窜了,只得收手。
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几人行至一处岔路口。
往左是一处幽深洞穴,往右则已能隐隐看见骷髅堆成的大门。
蒲栖明停下,转过身时面色微有些发白。
“你们先在这儿休息片刻,我先前在那洞穴里放了样东西,取了便来。”
三人应好。
他刚走,桑褚玉就听见裴雪尽道:“原文里,女主因体力不支,在此处坠入了深崖。”
她一怔。
这段时间他俩反复尝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