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何物?”
“灵果,你先前说想吃。”桑褚玉上前。
那股若有若无的陌生淡香再度扑来,温鹤岭强忍着躁意,视线落在盘子里仔细切成小块的灵果上,微怔。
“不必这般……用心。”
……
哪是对他用心?
桑褚玉扫了眼他的肚子。
她是不想影响了兔子。
她戳了块灵果,递给他:“吃些。”
淡淡的清甜逸散开,温鹤岭吃下那块果子。咽下后,那时有时无的烦躁终于缓和些许。
等他吃了几块,桑褚玉放下盘子,拎了把小凳子坐在他面前。
半晌,她忽抬起手,掌心贴上了他的腹部。
隔着衣裳,尚能摸着些线条轮廓。
她心觉神奇。
这般看着,全然瞧不出是怀了兔宝宝。
她的手陡然贴上,温鹤岭僵怔一瞬。感受到那贴来的温热后,他浑身绷得死紧。
“你做什么?”他问。
桑褚玉抬眸,默不作声地看着他,思忖着该怎么提起这件事。
裴雪尽忽唤她:“褚玉。”
“怎么了?”她在心底应道。
裴雪尽在旁“看着”她。
“看”她如何小心翼翼地抚上那人的肚子,又是如何仔细斟酌。
他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和:“我仍以为,此事先不用着急,更不用急着与他提起。毕竟尚还不清楚,他能否接受此事,又会作何反应。”
桑褚玉却道:“总得让他知情,再一起想办法解决。”
“但——”
“温仙友。”桑褚玉忽道。
负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攥紧,温鹤岭道:“有话直言。”
桑褚玉收回手,看着他:“若是能生下一窝兔宝宝,可以吗?”
这话温和地砸下来,温鹤岭一时怔然:“你说什么?”
桑褚玉便又重复了一遍。
温鹤岭只当自己听错了:“谁?”
“你。这里面——”桑褚玉又碰了下他的肚子,“我把你的脉象拿去给医师看过了,医师说是孕脉。”
“荒唐!”温鹤岭攒眉蹙额,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?!”
“我起先也不信,但医师不会骗我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温鹤岭脸色渐白,呼吸也急,“何处来的医师,尽是胡言乱语!孕脉?你别不是真信了,天底下怎会有这般离奇的事,你——”
话至一半,他突然住了声,仅剩下急促喘息。
他看着桑褚玉。
却见她垂着眼帘,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肚子看。虽还是平时那番面无表情的模样,却也能看出些微失落。
他被那不加掩饰的打量迫得别开脸,心底只觉难堪。
更多的是荒谬。
他不过是吞了妖火,如何会……如何会……
但随即,他就想到了这两天的异常。
时不时的心烦,总会突如其来的干呕,还有看不见她时的焦躁难安……
这些异样尽数涌上来,使他勉强冷静些许。
也是这时,桑褚玉轻轻碰了下他的腹部。
仅一下,就叫他想起了另一件事——
不同于以往,方才她待他要亲近些许。
虽然仅有些微一点儿,可他也能察觉得到。
那丁点儿好意,是她从未向他表露过的——哪怕在他二人的关系僵化以前。
他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这点亲近,很快,那少到可怜的好意反而变成了一张巨网,将他紧紧笼罩住。
深陷其间,使他成了一只看见一豆烛火的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