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投来视线后,巫盏又接着道:“尊君在此处找他。”
桑褚玉平静问道:“找他做什么?”
“许是为了记忆的事。尊君意欲请我为鹤岭解蛊,恢复记忆。”巫盏踩过雪地,状似无意提起,“桑姑娘可知他去了何处?”
“不清楚。”说完这句,桑褚玉又觉自己应该适时表露一下关心,便问,“现下找着了吗,他为何会失踪?”
“尚未找到。”巫盏宽慰,“许是在何处遇着了机缘,一时耽搁。”
桑褚玉却是稍拧起眉。
上回温鹤岭失踪,是温家老祖君在找。
而这回是衡云子。
跟那温家老祖君不一样,他若要找什么人,定是从天上找到地上,想尽一切办法。
要是到时候在她这儿找着了人,还发现揣了窝兔崽儿……
不行。
必须得抓紧些。
省得衡云子四处找人。
她在心底问:“还差多少数值才能化出躯壳?”
“一点。”裴雪尽说,“昨日你……积攒了不少数值,除却跳过剧情所消耗的点数外,还余下九点。”
一点。
倒也不难。
见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,巫盏忽道:“鹤岭无事。”
桑褚玉停下,抬眸看他:“大祭司怎知道?”
他总不会知晓温鹤岭在何处吧。
“今早卜了吉凶卦。”巫盏温声说,“他如今再好不过。”
桑褚玉:“……”
所以这么看,温鹤岭真把她的储物室当家了是吧。
她又问:“既能卜吉凶卦,不能算到他在何处?”
“也不过能算到大致方位罢了,总归离此处不远,桑姑娘无需担心。”巫盏稍顿,话锋一转,“昨日说桑姑娘总在旁人身上寻找鹤岭的影子。既然已经在旁人身上寻找慰藉,那若时日再长些,可会忘了他?”
桑褚玉却道:“往后的事,眼下又如何说得清。”
况且如今他还怀了窝兔崽儿。
“是么?”巫盏移过视线,落在她身旁的野果上。
在这天地共白的景象间,那一树火红的野果尤为显眼。每一颗仅石榴籽大小,红艳艳地坠在枝头。
桑褚玉也看见了那树果子,顺手折了一枝。
她递出去:“这果子能吃,你要么?”
巫盏摘下一枚。
眼看着他吃了那果子,桑褚玉才问:“味道如何?”
“清甜,些许涩意,微苦。”巫盏坐在了一方天然的石台上,抬眸,“桑姑娘对外物总有好奇心,若在意,可以自己尝尝。”
对视间,桑褚玉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她缓步上前。
躬下了身后,她一手撑在他肩上,正要落下吻,鼻尖却撞着了面具。
“磕着了,面具。”她退开些许。
巫盏轻笑出声:“那便有劳褚玉将它揭开好么?若觉眼睛可怖,也好用这面具挡住它。”
桑褚玉掀起面具一角,再轻往上一推。掩住那双淡色眼眸的同时,那微红的唇也得以露出。
他适才咬破果子,唇上沾了些野果的汁液,淡淡的水红,如没抹匀的口脂。
刚刚她让他吃那果子,本是耍他玩的。
那野果虽看着火红一片,其实还没完全熟,吃起来定然又苦又涩。
他竟然还能琢磨出点儿甜味。
她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把他唇上的汁液擦一擦,就听见他唤道:“褚玉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无事。”巫盏微仰起颈,搂在她腰间的手往身前一带,“不过想知道你在何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