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地面白净的积雪,直到眼睛开始发花,倏然站起。
裴雪尽问:“可好些了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便不急,记刻脉象也有可能出错。不若想办法请医师亲自来为他号脉,再——”
“要负责。”桑褚玉突然冒出一句。
裴雪尽一怔:“什么?”
“师尊常说不能推诿,既是我的妖火,总要负责。”桑褚玉提步往前走。
“等等,”裴雪尽道,“事情尚未查清,何来负责之说?”
桑褚玉却没搭声,而是径直去了藏书阁。
她在藏书阁足足待了一下午,将能翻的书全都翻遍了,起先还闷着头不说话,但看到最后,神情间反而多了些异样的欣悦。
她捧着本书,盘腿坐在书架下面,手指压在书页上,在心底道:“书上说,若是如我这般没有妖形的妖灵,与半妖蕴生出来的,很可能是那半妖的妖形。”
换句话说,就是温鹤岭十有八九会生出来一窝兔子。
这一发现倒让她好受许多。
她记得温鹤岭的妖耳与尾巴皆是白茸茸的,想来生下的兔子也都白净如雪,模样可爱。
始终没出声的裴雪尽忽道:“你看起来似是很高兴。”
“我先前就想去捉两只兔子养着,只可惜总被杂七杂八的事耽搁了。”桑褚玉把手里的书全放回了原位,又转而找了些养兔子的书,仔细看起来。
她看得入神,裴雪尽犹豫再三,终问:“你当真想要他……”
桑褚玉翻过一页书:“若有妖火蕴养,那些兔子定会生来就通人性。”
裴雪尽默了瞬,道:“温鹤岭还不知晓此事。”
桑褚玉一顿。
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书页,随后把几本书全都整理好,又找到藏书阁的负责师兄登记在册。
那师兄扫了眼她找的书,笑道:“小师妹这是要养兔子了?”
桑褚玉本想点头。
但思及温鹤岭还不知道这事,便谨慎道:“还不确定,只是提前做个准备。”
见她一副不自在的神情,师兄面露笑意。
“确要提前,待养了再做准备,就太迟了。不过小师妹常年在森林独处,养两只兔儿应当也不算难事。”师兄写字的手一顿,“小师妹,你这找的怎全是有关孕兔的书?”
桑褚玉一本正经:“前些日子盯准了一只孕兔,不过还没做下决定。”
“那可不好养。不说这怀了孕的兔子,便是刚生下来的兔崽儿也都难照料得很。”师兄写下最后一本书的名字,“若遇着什么麻烦了,就与师兄说。我有几个相熟的御兽宗弟子,到时候找他们打听。”
“有劳师兄。”桑褚玉从他手中接过借书册,分外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。
把书全都抱去铸器阁后,她感受到了抑灵链的异动。
本打算直接下地窖,但她走了两步,又想起什么,寻了些新鲜的灵果出来,仔细切成块儿了,这才端着下去。
窖室里,温鹤岭不像之前那样闭着眼,而是直直盯着窖室入口处。
见她出现了,那紧拧的眉才有所松缓。不过待她走近,又微不可察地蹙起。
“为何还有那股气息?”他下意识问道。
气息?
桑褚玉一顿。
是说大祭司的血香味吗?
但这都已经过去大半天了,又被雪风吹过,如何还有。
她想了想道:“那要我出去吗?”
以为她又要走,温鹤岭的心底陡然蔓延开一丝莫名的慌意和焦灼。
他垂下眼帘,回避着这份心绪,同时生硬送出答语:“不用——你手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