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王中丞亲自出来接待他,然而除了一句薛大夫与乔少尹一道面圣去了之外,剩下的全都是无可奉告。
太叔洪见从他这儿掏不出什么东西来,果断掉头去了宗正寺。
果!然!吃!到!瓜!了!
回去的路上,他一直克制着没有说话,等到了京兆府,再瞧一眼乔翎的脸色,也很有眼力地闭上了嘴。
如是一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,太叔洪才忍不住问了出来:“到底是怎么了?我听说你们在承天门街血战了一场!”
乔翎:“……”
本来就很心累了,再看见崔少尹也若无其事似的将目光投过来,她就觉得更累了。
最后,还是把商议好的谎话搬了出来:“劳中丞疯了,一路追击我到了承天门街,薛大夫跟王中丞见义勇为,把我给救下来了,事后劳中丞清醒过来,大为悔恨,当下决定辞官,致仕归乡。”
她麻利地拍了拍手,说:“就这样。”
太叔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。
乔翎只当做没看见,果断扒了两口饭,回家去了。
……
乔翎这边的事情算是暂且告一段路,御史台那边还有的要忙呢。
劳子厚迫于现状,无奈之下,不得不主动上疏致仕。
薛中道手脚麻利,点了几个心腹过来,关上门叫他把工作交接清楚,就准备直接把人给送出去。
劳子厚就跟水田里被风推着动的稻子似的,风吹一下,他木然地动一下,等再回过神来,就已经处于半扫地出门状态了……
对他来说,今上午这一系列的事情,不啻于是做了一场极坏极坏的噩梦。
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御史台中丞呢,怎么忽然间就成了疯子?!
而那枚官印……
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调换过,也没有让官印离开过自己的视线,一定是一开始的时候,越国公夫人给的就是假官印!
可恨那时候他只是简单瞟了一眼,竟也没有细看,以至于进了敌人彀中,稀里糊涂,坏了下半生的仕途!
事发突然,劳子厚一整个都打昏了头,再后来被薛中道连逼带迫,稀里糊涂地写了致仕书,这会儿回过神来,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,只觉得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湿透了,黏糊糊地粘在身上。
虽是深秋时节,却又仿佛是回到了酷暑的粘腻暑夏。
“子厚,子厚?”
有人在叫他。
那声音高而玄妙,好像是庙宇之内,佛陀在宝座之上俯视众生时发出的垂问。
他愕然回过神来,正瞧见了薛中道温和之中不乏关切的面容。
薛中道说:“圣上听说了你的事情,也觉怜惜,特意派遣御医来为你诊脉。”
说完,他极有风度地笑了笑,给来此的两位御医让出了位置。
劳子厚浑浑噩噩地品味着那句话。
圣上……御医诊脉……
就好像是黑暗里陡然发现了一束光似的,他忽然间振作起来了。
我没有病,更没有疯!
是有人在蓄意陷害我!
劳子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,低三下四,近乎哀求地伸出了手:“劳烦两位御医专程来走这一趟了……”
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点光,像是黄昏前夕阳的闪烁,又仿佛是篝火燃尽之后的一点红星。
薛中道淡淡瞟了他一眼,并没有在这儿久留,朝两位御医微微颔首,从容走了出去。
……
宗正少卿将今日须得批注的文书处置完了,到院子里去活动肩膀的时候,就听见隔壁院子里传来一阵稍显嘈杂的吵嚷声。
起初有人又惊又怒地在叫喊什么,只是很快就淡了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