疑回了宋昌一个白眼:“世子不就是大汉?”
宋昌道:“汉王才是大汉。”
张不疑反问:“你相信世子会要求我们听汉王的话,不听他的话吗?”
宋昌哑口无言。
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啊。
本来只是张不疑困惑,宋昌也陷入沉思了。
世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?
刘盈一觉睡醒,见两人都在冥思苦想,忍笑忍得肚皮疼。
其实刘盈只是嫌弃张不疑叫他“主父”太难听,还不如叫“阿父”呢。
他说的什么公私,只是随口胡扯。
在副本里当了一回天子,刘盈发现要在下属面前提高逼格,不说人话让人猜是最好的办法。
他背着手,迈着八字步走向船头吹风。
嗯,就像现在这样。
大风吹起了汉圣宗圣皇帝的发丝,风中凌乱的汉圣宗圣皇帝讪讪回船舱缩着。
呃,晚秋的江风太大了,还是待在船舱吧。
刘盈刚走不到两个时辰,萧何就被人从睡梦中叫醒,得知刘盈不仅偷跑,还带走了八百兵卒,十艘大船,三百余匹正准备送往汉王处的战马,以及粮草甲胄箭矢若干。
萧何难得叉开腿箕坐,手放在膝盖上,手掌撑着半张脸,唉声叹气:“盈儿可有留书?”
把萧何唤醒的仆从将书信递给萧何。
萧何无言地看了老仆一眼。
内鬼是吧?
唉。
萧何展开竹简,刘盈的字和人一样活泼,好像要从竹简上跳下来似的。
他明明很苦恼,见到刘盈的字,嘴角也不由上翘了一点点。
“果然是韩信。”萧何无力道,“除了韩信,还有谁能在南郑藏八百壮卒?他真是仗着汉王信任,什么都敢做。他知不知道私藏壮卒兵甲,等同谋逆?!”
老仆提醒:“不是韩将军谋逆,是世子谋逆。”
萧何又无言地看了老仆一眼。
我知道你是内鬼,但你能不能别表现得太明显?
唉。
萧何看完了书信,把书信往旁边一扔,拢了拢衣服,又躺了下去。
老仆问道:“是否派兵追世子?”
萧何闷声:“不派。汉王把印玺丢了,虎符也丢了,那么世子丢了也是理所当然,与我何干?”
破罐子破摔的萧何闷头睡觉,不去想烦心事。
虽然萧何平时都很谨慎,但这时候他实在是不想再思考这些麻烦事了。刘季不爽,下了自己相国之位,让别人给他筹兵筹粮去!
老仆便把萧何丢在地上的竹简放到桌案上,静静退出房间,合上门扉。
世子说得对,相国就是该洒脱一点,别把自己搞得太累。
世子真是好孩子。
刘邦得到刘盈送来的信时,正在宴请宾客。
三秦已定,章邯、董翳、司马欣皆在席。
只是董翳、司马欣坐的是诸侯王和客将那一边,章邯坐的是汉将那一边。
章邯曾经是董翳和司马欣的上峰。
王离被俘后,伤重迟迟不愈,在得知秦卒被阬杀后,含泪伤逝。章邯便是他们唯一的将军。
两人看着章邯的眼神都很委屈。
虽然董翳最先劝说王离和章邯投降项羽,司马欣更是与项家有旧,任栎阳狱掾时曾经将入狱的项梁放走。两人与西楚的关系,比章邯与西楚的关系亲密多了。但这不是将军你偷偷投靠汉王,把我们瞒在鼓里的理由啊!
章邯避开两人视线。
他其实对这两人有迁怒。如果不是这两人竭力劝说自己降楚,自己和王离只求退兵,至少能带一半秦卒回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