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,脸色灰败,颇有些穷途末路之感。
王中丞则走出门来,递了前者的辞呈过去:“乔少尹,请。
乔翎接过来从头到尾瞧了一遍,见的确是劳子厚的致仕书,字迹也与先前那张官印收据一般,便笑一笑,先后向王中丞和薛中道称谢,转身意欲往宫城内去拜见圣上。
薛中道与她同行。
乔翎有点不好意思:“薛大夫,我会跟圣上解释清楚的……”
薛中道摇头:“乔少尹是否全权担下是一回事,我是否主动站出来去承担御史台主官的责任,就是另一回事了。”
王中丞只是佐官,他不必出面,但他薛中道是御史台的一把手,事情发了,即便与自己无关,也没道理躲在别人身后的。
若真是如此,孰对孰错且不必论,已经先天失了几分担当。
乔翎听了,也不好再劝,与他一道出了御史台,走出横街,步入承天门街。
一路无话。
只是忍不住看他一眼,再看一眼。
薛中道恍若未觉,从容向前。
最后,乔翎还是没绷住,干咳一声,主动说:“薛大夫,对不住啊,今天这事儿……”
薛中道目视前方,哼笑一声:“越国公夫人居然敢承认,可见真是有点胆气在身上呢。”
乔翎听他这语气,就知道对方其实也是门儿清,难免更觉脸热。
她摸摸鼻子,又说了一句:“实在是对不住了,您要是生气,就骂我两句吧,不然明天上朝去弹劾我也成。”
劳子厚算是罪有应得,但因而牵连了薛大夫和王中丞,就太不应该了。
薛中道却没接这一茬,而是说:“都没纠正我叫您‘越国公夫人’,可见真的是做贼心虚了。”
乔翎:“……”
乔翎眼睛瞧着别处,心虚地不敢看他:“哦。”
薛中道觑了她一眼,慢悠悠地笑了。
今天这事儿,说复杂也复杂,可说简单,其实也简单。
劳子厚开口要扣押官印,这是个心血来潮的动作,并非蓄意为之。
其一,他没法确定越国公夫人一定会交出官印,因为众所周知,越国公夫人是个秉性强硬的人,吃软不吃硬。
……其实软也不一定会吃。
而其二,劳子厚与越国公夫人发生牵扯,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儿。
因为蔡十三郎的案子,整个朝廷都不得不去关注越国公夫人经办的下一个案子。
劳子厚是从京兆府里出来的,或多或少都有些香火情存留,打探越国公夫人动向的时候,自然便宜。
再知道对方在查自己曾经手过的冤案,有鉴于柳希贤的下场,他难免心中不安,所以今天才会抢着接待越国公夫人,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叫自己放心的答案……
也就是说,两人真正发生牵扯,最早也就是昨天。
到现在,满打满算也不足一日,劳子厚上哪儿去淘换来一枚假官印,用以替换掉那枚真的?
就算他真的淘换来了一枚假官印,也没必要玩这种偷龙转凤——京兆府每日经手的文书何其之多,印章一旦用了,也就留了痕迹,叫人发现越国公夫人入御史台之后,再盖的章就都成了假的,这对劳子厚来说,又有什么好处?
而排除掉劳子厚的嫌疑之后,又还能去怀疑谁呢?
今天这事儿,纯粹是劳子厚脑袋抽了,心血来潮,难道还有人能未卜先知,提前准备了一枚假官印,偷偷从劳子厚手里偷走真的,换成假的?
可能性太低太低了。
既然如此,问题就只能是出在越国公夫人身上了。
只是……
薛中道实在奇怪:“怎么会有人随身携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