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甘十娘嫁进了工部侍郎曹家。
侍女应声,快步离去。
那边甘十娘已经到了面前,不阴不阳道:“十一娘,恭喜你啊,听说你又多了一笔进项?只是我怎么听说,你儿子得到的份额跟狗是一样的啊?”
姜二夫人笑了笑,声音低柔:“哎呀,不会有人还不如一条狗阔绰吧?”
甘十娘脸色顿变:“你!”
她面露愠色,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,衣袖就被人扯住了。
甘十娘颇觉不满,回头去看,正对上婆婆曹夫人森冷的目光。
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,嘴唇嗫嚅着叫了声:“婆婆……”
曹夫人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臂,没有跟她说话,却向姜二夫人郑重地行了一礼:“夫人宽宏,曹家感激不尽。”
姜二夫人淡淡一笑:“倒不是怕跟十姐闹起来,只是不好搅扰了国公最后的安宁。”
曹夫人再谢一声:“夫人深明大义。”
拉着甘十娘,快步离开了。
大理寺卿之母米夫人协同姻亲靖海侯夫人在凉亭里瞧见了这一幕,由衷地道:“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啊,赵国公府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?只是姜二夫人也是甘家的女儿,人家怎么看起来就透着聪明呢?!”
靖海侯夫人却说:“聪明的父母,也有可能生下愚蠢的儿女,愚钝的父母,却也有机会孕育出绝世奇才,这难道不是上天最大的仁慈吗?”
“如果上位者个个聪明,一代更比一代强,那我们这样原本出身微末的人,哪里会有今天?”
米夫人听得失笑:“这倒也是呢!”
靖海侯夫人的父亲是个罪官,母亲唐红曾经在掖庭为奴,后来天时地利人和,才有今日。
而米夫人出身小商人门第,也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。
她觑着那婆媳来离去的身影,由衷道:“曹夫人得了这么个儿媳妇,也真是够头疼的了。”
靖海侯夫人倒是说起自家事来了:“阿廷也要满六岁了,前边他姐姐是跟从唐家姓的,如若夫人愿意,倒是可以叫阿廷随从米家的姓氏……”
靖海侯夫人与表姐当年在唐红的意志之下与前夫和离,进京再行婚配,第一段婚姻当中诞下的长女同时也被带往神都,被唐红亲自教导,后来又为她娶夫米氏郎君,也就是现在的大理寺卿。
他实际上是跟从了妻子的姓氏,二人的长女也随从妻子姓唐。
靖海侯夫人说的“阿廷”,却是二人所生的第二个孩子,次子唐廷。
米夫人的态度却很坚决:“这就大可不必了,还是叫他跟他姐姐一样,跟从他母亲姓唐吧!”
靖海侯夫人说:“亲家,我说这话,是真心实意的。”
米夫人倒也坦荡:“亲家,我也没装。咱们是多年的交情了,我也不跟你说虚话——我怕阿廷跟了他爹的姓氏,以后唐相公端不平水,要偏心他姐姐呢!嫡亲的姐弟俩,要是因此生了龃龉,反倒不好。”
这个唐相公,说的就是靖海侯夫人的母亲唐红了。
靖海侯夫人瞧着米夫人的脸色,见她说的诚恳,便微微点头,说:“也好。”
秋风乍起,有震衣声传入耳中。
靖海侯夫人同米夫人一道循声去看,便见越国公夫人立在高处,挥动亡夫旧衣招魂,同时呼唤着已故越国公的名字。
想起这几日京中疯传的越国公的遗嘱,米夫人由衷道:“天不垂怜,有情人往往能够不能相守。”
靖海侯夫人也是叹息:“谁说不是呢。”
姜迈随葬的东西并不多,平时用惯了的东西都没怎么带,只带了罗氏夫人在世时候为他制作的几件儿时的小衣裳,老越国公为他开蒙时候手书的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