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脸,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,将她压向他。
陶茹之配合地,微微扬起头。
她像被扣上一副近视眼镜那般,晕头转向,手指求救地抓住他的衣角,全然忘了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。
在他们共同的家门口,两个人不敢,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。
陶茹之失神地想,黑暗中无法说话的他们好像两只鬼魂,正在做一件功德簿上绝对会被记过的事,来世不一定会投到好胎了。
那这样,不如惩罚我们下一世做真正的姐弟,或者兄妹。
这样此刻我们就不必做虚伪的。
他们的嘴唇贴上的那一刻,陶茹之的眼前闪过海滩边的红色烟花,车站的那块白色手帕,熄灯前东京塔的橙色霓虹,林耀远房间的蓝色壁纸,他在教室楼道里叫她名字的黄色夕阳……这些鲜亮的色块叠印在她大脑里,啪一下,爆炸了。
起先只是唇与唇的相碰,很笨拙地摩擦,但不够,还不够,他们渴望钻进对方的身体,毫无章法,她差点咬住他的舌头,他发出轻嘶的声音,驾着她下巴的手指一抬,力道发紧,仿佛在说,那就干脆咬坏我吧。
楼道里的喘声不知何时发出来的,又趋于静默。
林耀远的手指揉了下她的嘴唇,松开时在她耳边低声说,好浓的柚子味。
陶茹之在黑暗中如梦初醒。
那是林棠娟送她的柚子味唇膏,她在等车时擦过。
而她用着她送的唇膏,和她的儿子接了一个快被生吞的吻。
陶茹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心慌地一抹嘴唇,飞奔下了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