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轻声抱怨:“我和小姐都成亲了,以后不能只有我来侍奉小姐吗?”
“你和我成亲,只为了这个?”
“……”
他因紧张兴奋而坦诚许多,陈映澄便更忍不住逗他,一来二去把人给逗得害羞了,便抿着唇不肯说话。
陈映澄坐在梳妆台前,小雀在身后给她拆头上的凤冠,那凤冠十分复杂,早晨三四个人一起才给她戴好,但在小雀灵活地双手下,竟然很快便摘了下来。
他拿起梳子,将她的头发梳顺,盘了个方便外出的发髻。
“待会儿出去敬酒,小姐喝得那壶是清茶,壶身通体是红色的,没有其他图案,我的画着树枝,小姐可要记住了,千万别喝错。”
“就不能让我尝一尝吗?大喜的日子。”
“不可。”
他语气决绝,陈映澄不满地哦了一声,换上另一套喜服,与他出去敬酒。
今日做了几十桌,一一敬过去怕是要累死,他们便只敬了几桌亲近的长辈。
这其中喝得最多的便是车挚,他主持完婚礼便喝了许多酒,同桌多是当年在赤日学院的同门,车挚揽着小雀的肩膀,向他们炫耀自己的徒弟,又蹦出一个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。
原来他竟然已是金丹;
原来去年剿灭石窟居然也有他的功劳;
原来苗南作乱的狐妖竟是被他所灭……
若说来时他们还在对这个无名无姓的孩子充满不屑,那么现在便是虎视眈眈——此等奇才,不带回赤日学院实在可惜。
而车挚一眼看穿他们的意图,紧紧拉着小雀,呸道:“这是我徒弟,别想挖走!以后去千鹤山,那也是以我徒弟的名义!”
千鹤山!
一旁的陈映澄脸色骤然一变,不安地去抓小雀的手。
小雀本是安静地由着车挚吹嘘,回头看见她的神色,顿时紧张起来。
“怎么了,不舒服?是不是误喝了酒?”
他一开口,桌上的目光便朝陈映澄袭来。
她不想破坏眼下的气氛,微笑摇头,神色又恢复如常:“没事。”
小雀还是担心,陈映澄正想找借口解释,陈正澈的师父倪涯却在此时开口,
“你刚才说你有两位徒弟,不知陈小姐有什么过人之处?”
他这话虽为陈映澄省去找借口的麻烦,却也将她置于尴尬之地。
她看向车挚,心中期待这老头嘴下留情,别把她骂得太惨。
车挚笑吟吟地看她一眼,道:“我这个徒弟啊,过目不忘,在永同书院考试可是第一名!”
倪涯轻嗤一声:“会读书有什么用?”
“死老头!会读书怎么没用?!”车挚指着他,破口大骂,“你忘了当年师父让你背心法,你磨磨蹭蹭背了三个月,还被师父罚去面壁!”
“你——!!”
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了短,倪涯面上挂不住了,站起来要和他对骂。
“你当年可是烧了藏书阁,师父还……”
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,陈正澈从旁桌冲出来,将他师父拉开,“师父,您冷静!”
小雀也抓住车挚的肩膀,将他拖走,车挚手里抓着酒壶,还在喋喋不休地爆倪涯当年的糗事,把堂堂赤日学院长老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。
倪涯词没他多,嘴皮子也没他快,气得直跺脚。
小雀怕两人打起来,无可奈何地捂住了车挚的嘴。
一番鸡飞狗跳,走完了敬酒这一流程,两人回房已是深夜,床头的喜烛燃了一半。
突然从热闹的婚宴回到安静的房间,两人都有些不适应,喜烛带着甜香,气味在房间内蔓延开来,空气仿佛都变得黏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