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总之,玉儿不必担心几十年后的事。”
赫连洲在林羡玉的额头印了一个吻。
他少年孤苦,十年颠沛,能走到今天其实所求不多——他愿为天下人抱薪,也想为心上人取暖,仅此而已。
·
陆扶京被人扶着走出大牢。
容妃抹着泪,快步走到他面前:“谵儿,你受苦了。”
“母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”
“我——”
陆谵蹙起眉头:“是太子逼您来的?”
容妃无父兄撑腰,只有陆谵这一个儿子,陆谵夜袭侯府前特意修书一封送到宫中,让容妃不管发生什么事,都不要插手,若他被困,亦不要相救,只需和他撇清关系。
容妃性情软弱,若不是有人怂恿,绝不敢到刑部大牢接他。陆扶京看着容妃,心中痛楚:“到底是太子还是……圣上?”
“是圣上。”
陆扶京回府用膳,沐浴更衣,只休息了两个时辰,便起身前往皇宫。
他满心期待。
他知道他的父皇还是在意他的。
他不相信他的父皇是百姓口中的昏庸无能、背公循私的皇帝。君王久居庙堂之高,偶尔受权臣蛊惑,被儿女债牵绊,做出错误的决定,也是能理解的。他的父皇在羡玉那件事上的确是做错了,但好在羡玉没有命丧北境,还因祸得福,遇到了赫连洲。
他不能替羡玉原谅,也不能抹杀这个错误,但他希望一切还能有挽回的余地。
他走进广明殿,期待着父皇对他说,我们想办法和赫连洲和平相处,赫连洲想要什么,给他好了,他想要龙泉州,送还给他,他想要利国利民,颁布政令就好,现在放下架子,和赫连洲搞好关系……
不要打仗,不要劳民伤财。
只要护住陆氏的百年基业就好。
陆扶京这样想着,加快了步伐,一路径直走到怀瑾帝面前,跪地请安。
几句问候之后,陆扶京还没来得说出己见,就听见怀瑾帝说:“赫连洲野心昭昭,企图蚕食大祁,是可忍孰不可忍……”
陆扶京脸色猛变。
“他的兵马现守在城外落霞山下,九千余人,虽是西帐营的兵马,但千里迢迢来到祁国,早已意志消沉,朕派给你两万精兵,趁夜围剿落霞山,太子则里应外合,围住恭远侯府,生擒赫连洲。”
陆扶京急切道:“父皇,那九千人有何可剿?赫连洲还有十几万精兵强将在苍门关时刻准备着!我们如何能挡?”
“还有邓烽!他愿和朕一同围剿赫连洲。”
“父皇怎可信他?邓烽一介莽夫,当初满鹘领兵还没接近京城,邓烽就吓得狼狈而逃,父皇怎么还能相信他?”
“不是信他,只是利用他。”
陆扶京语塞,他本就伤痕累累,此刻愈发疲惫,已经无力再和怀瑾帝争执。
“谵儿,为了陆氏,你必须打出去。”
“京师重地竟被外敌九千兵马守着,说出去贻笑大方,也愧对列祖列宗。”
“谵儿,为了你的母妃,你也要打出去。”
陆扶京缓缓抬起头,忽然想到:羡玉得知自己要男替女嫁,去北境和亲的那日,是不是同样的画面、同样的心情?
他一点一点垂首,直到额头撞上金砖。
“儿臣领命。”
他退出广明殿,常侍和太子少傅立即走上来,一左一右:“殿下,赫连洲半个月后要离开祁国,依圣上旨意,突袭时间定在五日后,五日后子时,御林军开城门,邓大将军会派兵守在城门口,以免北境人传递消息……”
陆扶京听着,只觉得无奈。
强弩之末,不就是此刻的陆氏。其实他的父皇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