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将最好吃的几样都放进了俞爱宝的碗里,并将俞爱宝碗里她不爱吃的东西都挪到自己碗里,这菜依旧不好吃。
俞爱宝面不改色的吃掉了碗里所有饭菜,擦擦沾上酱汁的嘴角,看不出对这份饭菜有什么意见。
但李昭昭经常观察俞爱宝,俞爱宝这会儿的眉梢微微下压,眼神黑沉无光,微微勾起的嘴角幅度公式化,那是俞爱宝不喜欢这份食物,并且觉得难吃的细微面部特征。
连周淮升都无法具体指出来的表现。
李昭昭挠挠头,她对美食并没什么执着,这些饭菜只是比普通水平难吃点,对李昭昭来说,只要没有毒,不发霉,她都不会觉得难吃。
没想到有点搞砸了。
“妈,您要是觉得难吃,就给我呗,再来两份我都能吃的完,到时候我跟队长请两个小时的假,带您去外面吃点好的。”
咋还都吃完了呢?
闻言,俞爱宝擦嘴的动作一顿。
这一次,面上就连那些细微的表情也看不到了,她说:“能吃就吃完。”
脑海中却闪过前世的一幕幕,暴雨天,小女孩摔在地上,死死咬着恶犬的耳朵,腥臭恶心的血液不断涌入喉咙,小女孩却像是毫无察觉,一只手掰着恶犬的嘴巴,另一只手硬生生从它嘴里抢下那半只已经馊掉,长出青霉的烤鸡。
那是爷爷在别人家做工,老板给的,他放在井口,一直舍不得吃。
后来老人没了,没的时候,人还坐在墙根下,怀里抱着这只烤鸡,眼睛一直看着院子的方向。
小女孩周末放假回家,邻居们早就已经给老人操持起了丧事,只是老人的眼睛一直都不曾闭上。
直到小女孩走到老人眼前,沉默的接过那只发霉的烤鸡,老人的眼睛才被合上。
半只别人吃剩下的烤鸡,老人舍不得吃,小女孩也舍不得吃。
村里的熊孩子骂她是傻子,在一个暴雨天,趁着小女孩拿着瓶瓶罐罐去接屋顶漏下的雨,他们闯进屋里,将她的烤鸡抢走,丢给了村里的恶犬。
小女孩没能打过恶犬,但她和恶犬两败俱伤,后者的一只耳朵被彻底咬掉了,从此成了村里唯一一只独耳的狗。
前者的胳膊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。
如果不是村里的几个老人实在看不过去,赶走了那条恶犬,说不定,小女孩早就因为几个熊孩子所谓的‘好玩’、‘好奇’,而死在那个雨声嘈杂的暴雨天。
俞爱宝并不幸运。
她没有遇到好心的神。
所以在接下来无数个日子里,瘦小的孩子只能蜷缩在床上,没有打针,没有药物,怀中抱着烤鸡,身体烧的通红,口中说着胡话。
昏昏沉沉中,她仿佛看到了爷爷。
那个沉默、严肃,却会用粗糙的手轻轻擦掉她眼泪的老人。
但老人不是拥有神奇力量的神,他没办法治愈她的病痛,也不愿带她走。
小姑娘只能颤抖的将手伸向怀中那半只已经生虫腐烂的烤鸡,一边无声的哭,一边大口大口将烤鸡连着虫子一起吞下肚。
因为那一刻,她清醒的知道,世界上最后一个会因为自己掉眼泪而心疼的老人,真的不在了。
腐烂生虫的烤鸡真的不好吃,那个味道,俞爱宝记了两辈子也忘不掉。
但她曾经饿到过吃腐烂的烤鸡,钻进垃圾桶里捡过别人咬了几口不要的汉堡,捧过馊水桶里淅淅沥沥的残渣填过肚子,接过路边摊贩放烂了不要的苦瓜,一边面不改色的吃下去,一边甜滋滋的感激拿她逗趣的猥琐摊贩。
她被人贩子拐卖过,为了抢吃的跟一群养蛊一样的孩子打红了眼。
然而,她注定不是小说中那种天赋异禀的特工女主,她永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