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花辫慵懒地放在右侧肩膀,低垂脖颈时,白色的小苍兰发饰更衬得她温柔而纯洁。
“好的,我会告诉他们竞赛的事。”
她的语气柔和,眼底却透着极致的疏离和冰冷。
手机对面传来班主任激动地赞扬声,不住地夸奖着她的儿子与女儿有多么优秀,这次奥数竞赛含金量堪比国际赛事,两个孩子进入决赛,不止学校重视,就连上头也千叮咛万嘱咐,希望两个孩子能好好比赛,拿一个好名次。
女人温柔回应着,笑意始终不达眼底,等挂断手机后,她微垂着睫毛,将剪刀伸向着盆栽中的枝叶。
剪刀闭合,枯枝残叶随之落下。
努力,懂事而优秀的两个孩子吗?
冰霜逐渐蔓延,将枯枝上蠕动的脏臭、腥红的血虫冻成透明的冰雕。
血虫冰雕精致得宛如艺术品,只是轮廓却格外恶心。
确实是“上进”的好孩子。
无时无刻不想吞噬她。
女人的手指被灼烧,这是动用能力破坏规则带来的反噬。
她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指,目光描绘着手上受伤的轮廓与痕迹,将其印在脑海,随后重新拿起剪刀修剪枯枝。
安静的客厅内,只传来剪刀咔吃咔吃的修剪声,显得诡异非常。
修剪结束,盆栽变得更加美观。
而放下剪刀的刹那,被冻成冰雕的脏臭血虫终于破冰而出,冰花碎溅之中,血色与冰霜混杂,剔透的冰蝶翅膀翕动,精致而美丽,在空中翩翩起舞。
旋即冰蝶又扭曲成脏臭的血虫,和之前的趴在枯枝上的血虫一模一样。
“去吧。”
女人淡淡地随口吩咐,“你的主人会喜欢你的。”
冰蝶喜欢在身体里产卵。
对方既然这么喜欢血虫,想来应该不介意帮与血虫同脉的冰蝶繁衍。
血虫蠕动着消失在角落。
女人没有起身,她坐在沙发上,看着修剪好的盆栽被冻成冰块,又眨眼化成冰水,继续被冻成冰块,再融化。
一遍又一遍,仿佛消毒一般。
手指因为动用能力反复被烧灼。
女人却并不在乎,比起疼痛,她像是更在意为眼前的盆栽消毒。
这个过程反复出现了数十分钟才结束。
女人这才像是满意一样,不再继续,残破不堪的指尖逐渐修复,最终变得白皙柔软,她将盆栽放回原位,转身打算上楼休息。
忽然,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。
她停顿了一下,转头朝门口看过去。
邻居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:“杜柔,你家小儿子跑到外面来了!”
闻杜柔,这是祂在人类世界的名字,就像“她”的性格一样,温柔如水。
在之前,她从没有小儿子。
只有“懂事”的大儿子和二女儿。
邻居们也是知道的。
闻杜柔注视着紧闭的大门。
显然,规则改变了人类的记忆。
自己又多了一个小儿子。
她的眼神微动,周身气质变得温柔如水,抬脚转身,仿若一位听说孩子独自外出的母亲,焦急地朝着家门快步走去,迎接自己的小儿子。
又是一个可恨的同类。
闻杜柔推开门,看向坐在台阶上低垂着脑袋的小男孩,眼神温柔含笑。
祂已经能够预想到,“乖巧”的小男孩朝着自己抬头喊妈妈的场景。
多么温暖而治愈的场景。
真是恶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