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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凳子很矮,本就比闵司行矮了一截,坐在床边就更矮了。
闵司行拍了拍自己的腿。
许知醒过了两秒才明白。
“会疼。”
闵司行摇了摇头:“不疼。”
许知醒身子往前倾,胳膊环垫在下面,脑袋侧趴在他腿上。
闵司行的脸色苍白,胡茬都长出来了。
许知醒盯着青茬的地方看,想摸,应该很扎人。
“许知醒。”闵司行问,“你初中在哪个学校上学。”
许知醒身子动了动,闭上眼说:“国中。”
“是吗,哪个班的。”
“初中三年呢,换了好几个班,记不得了。”
闵司行就不吭声了。
或许是撒了谎,即便是闭上了眼许知醒也有些不自然,他一不说话,许知醒就心虚害怕。
睁开眼,动了动脑袋压着的胳膊,伸进被子里去摸他的手指。
刚触碰到指骨,被他躲开了。
许知醒慢吞吞趴起来,眼睛看着闵司行,又躲开低下头,小声说:“阿行,你别问我了好吗?等我想好了,我自己告诉你好不好。”
她猜,闵司行应该怀疑了什么的,不然不可能这样问,或许他现在直接回到她家,有几个邻居也是知道她的情况的。
闵司行伸出手朝她招了招,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沙哑至极:“许知醒,凑过来。”
许知醒撑着床边,听话凑过去。
闵司行的嘴唇很轻地在她眼皮上吻了一下,他的唇太干了,都给他喝了水了,还是很干。
许知醒感觉自己眼皮都被划了一下。
密密麻麻的吻从眼皮上一直落在脸颊,一下一下的磨过。她躲开,眨巴了一下眼睛。
“知知,以前,是不是很难过啊。”
闵司行眼圈泛红,声音沙哑,擦着晦涩难言的情绪,“是不是吃了很多苦。”
许知醒没吭声,只是跟他对视着,听着他几乎悲痛欲绝的声音,那里面蕴含着的化不开的心疼跟难过,让许知醒不由得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片段。
他们会教她怎么偷东西,告诉只要把自己说的很惨,会有人为她停下脚步给她一些钱或者一些吃的。
或许是因为她那个残疾儿子很喜欢跟她一起玩,所以前几年他们并没有动过把她卖掉的心思。
后来儿子死了,就算有人花大价格想要收养她他们也不卖,被打被关着就成了许知醒的日常。
她还是幸运的,当时警察正好在办一件失踪案,撞上了想要把她卖掉的徐梅夫妇,许知醒成功被带回了家。
高中第一年,她几乎抬不起头,甚至听到班里有人丢了东西都会应激到想要躲在桌子下面。
可是她又知道如果她这样做,如果她表现出来跟正常人不一样,她就会被退学。
她不能被退学。
她要好好学习,要往太阳底下去。
可后来她还是没有勇气走出去,于是想要捆绑一个太阳进来晒晒湿透的灵魂。
许知醒眼睛睁得大大的,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,她抿着唇也不说话,嘴唇绷紧也哆嗦着,无声的哭着看着闵司行,那眼神像是一种空洞无声的求助。
那些疼痛好似此时又倏然袭来,蔓延至四肢百骸,疼得她发抖,嘴巴里尽是苦的。
闵司行伸过手,不顾身上的疼痛,紧紧抱住她。
“知知,我心好疼。”闵司行呼吸都有些困难,撕裂感从喉咙贯穿耳膜,嘴唇亲着她的耳廓,声线颤抖得厉害,“对不起,我如果好一点就好了,如果,我没有这么糟糕就好了。”
许知醒低着头被他环着肩膀,下巴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