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。
房门从外打开,他被冷风扑得一哆嗦,兴奋的声音夹杂颤音:“爸爸!你回来辣!”
池潇开门的动作原本十分轻缓,乍见门后蹦出一个穿着蓝色卡通卫衣的小朋友,他动作立刻加快,大步踏进玄关,门在身后合上,隔绝了凛冽的寒风。
淼淼不哆嗦了,冲击力十足地飞扑进爸爸怀里,鼻子嘴巴吸到一团冷气:“爸爸,你终于回来啦,我和妈妈都等你好久了!”
明灿杵在厨房未动,手上的刀子咚的一下砸到案板上,差点切到手。
池潇在玄关脱掉外套,里头穿着白色粗针毛衣,下身是深灰色运动裤,被室内明亮的灯光一照,整个人干净又清爽,那张英俊冷淡的面孔也透出几分少年气来。
他疑惑地望了眼窗外。清晨六点半,天还黑着,东方初现鱼肚白,他又将视线投向厨房,望见站在流理台后边闷声不吭切菜的明灿,那副尊容,仿佛真的等他等到不耐烦似的。
“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?”他声音好似落雪,低磁酥凉。
明灿:“哪儿早了?”
池潇拎着一盒东西走向她。
他昨晚随便找了间酒店住,睡得很不实在,早上五点多就醒了,醒来看到天色昏暗,等到六点出头,终于坐不住,去餐厅买了早饭带过来。
不再纠结早或不早的问题,池潇走进厨房,诧异地问:“你在做早饭?”
这一幕可谓稀奇。犹记得不久前,明灿声称要亲手做饭请他吃,后来去到她家发生的一切,池潇怎么看不明白,她既不想做也不会做,合着就是哄他到家里,变相地给他安排工作。
明灿瞥了眼池潇拎在手里的保温盒:“嗯。你买了早饭了?”
池潇:“晚点我拿去给我舍友吃。”
没有任何犹豫,他选择吃她做的那份。
得到如此信任,明灿却产生了一丢丢心虚:“你先放那儿吧,等会说不定能用上。”
电饭煲里飘出热粥的香气,明灿将案板上的生菜抓起来丢到一个玻璃大碗里,和紫甘蓝、芝麻菜、黄瓜等已经切好的菜装在一块,倒入沙拉酱,拿勺子搅拌。
池潇望了眼碗里切得烂唧唧的蔬菜,旁边的台面上还放着刚煎好不久的荷包蛋,每个皆是开膛破肚,糊得看不清本来颜色。
他眼皮跳了跳,低声问: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?”
明灿摇头。
她昨晚喝了酒,虽然不至于断片,但是关于昨夜的记忆有些混沌,醒来后随着时间推移,画面愈发清晰。
不出意外的话,池潇的脑子里隔三差五也会浮现那些画面,或冲动、或压抑、或混乱的对话,还有那些复杂的情绪,溶解在空气中,不断地发酵,久久无法散尽。
他们此时此刻心平气和地相处、说话,很难说不是在粉饰太平。
随着气氛安静下来,厨房里的空气仿佛渐渐凝固了,池潇侧对着明灿整理他买的那些早餐,明灿则像个机器人,机械又用力地搅拌着碗里的蔬菜沙拉,不知疲倦。
她从不擅长压抑自己,不在尴尬中爆发,就在尴尬中变态,她实在忍不住了。
池潇:“你的菜……”
明灿:“你昨天问我的事情,我想起来了。”
池潇愣住。
他脊背僵硬地挺直,琥珀色眼眸中划过错愕,下颌绷紧,拉出锋利的线条,似是想说什么,最后又没有说出口。
须臾,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确认一下,以免被误认为自作多情,于是低声问了句:“哪件事?”
话音未落,他就收到明灿一记气势有余,胆色不足的怒瞪。
在这个视线里,他确认了她和他所思的是同一件事。
她竟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