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忽然捂着胸口叫唤起来,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,眼看着就要疼得走不动路了。
一位宫人上前查看了一番,抬头道:“陛下,安公公大约是犯了急症。”
郦黎烦躁地一挥手:“带下去叫太医医治,别在朕面前碍事!”
“是。”
望着安竹被人搀扶着、踉跄远去的背影,仍站在原地的海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,上下唇嚅动着,低声冲身旁一个侍卫道:“去,盯着他,别让他往外面传消息。”
这点小伎俩,也好意思在他面前班门弄斧?
郦黎坐在轿子上,看似面无表情,实则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。
趁着他换衣的功夫,方才那位宫人疾步走到无人处,悄悄打开了陛下塞在自己手心里的丝绢。
他只扫了一眼,便把丝绢团成一团,囫囵吞下了肚子,然后飞快朝着某个方向跑去。
“相国有令,今日寅时之后,禁止一切闲杂人等出入城门!违令者斩!”
京城要道上,相国府的人骑着快马奔赴各个城门,举着令牌大声朝正在排队进出城的百姓宣布。
城门处霎时一片喧哗。
原本平缓前进的人群开始躁动,所有人都加快了进出城的速度,排成长龙的队伍中,一辆外观平平无奇的马车也在随着人流缓缓向前。
伪装成车夫的沈江握紧手中缰绳,望着前方还有几十人的长队,冷汗已经湿透了掌心。
他是临时接到陛下从宫中传达的密令,护送卫尉大人家眷出城的。
就在数日前,沈江已经将陆舫的母亲送出了京城,全程平安无事,顺利到达。
陛下听闻后,大大松了一口气。
卫尉大人那边似乎也下定了决心,誓与陛下共进退,只将长孙媳妇与刚出生不久、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重孙交给他,让他带着这二人离京避祸。
剩下的老夫人、卫尉大人的一众儿女,则全部留在了府中,以防打草惊蛇。
“只要穆家还留有一条血脉,臣就再无后顾之忧。”穆玄斩钉截铁地对他说,“臣愿赌上一条性命,与满门上下四十七口人,誓为陛下除贼!”
“若有半分退缩,便叫我穆玄死无葬身之所!”
听其他锦衣卫说,陛下在听完这番话后,愣怔了许久都没说话。
最终,只是轻叹一声。
沈江自然明白陛下为何而叹。
记忆中,陛下的眼睛总是温平纯净的,像是一汪潭水,只有在被什么事物触动时,才会从深处泛起细微动人的涟漪来。
碌碌尘世二十载,沈江从未见过像陛下这般的人。
“小郎,可是出不去了?”
一只纤纤素手拨开车帘,卫尉府的长孙媳妇抱着孩子,目露担忧地问道:“若是实在出不去,那便回去吧。”
“回不去了,”沈江直勾勾地盯着队伍的尽头,轻声说道,“若是此时调头或插队,只会被城门卫盯上,介时若被拦下盘查问询,夫人的身份一定会被拆穿。”
“那、那该如何是好?”
女人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。
沈江稍稍缓和了神色,侧头道:“夫人不必担忧,看这天色,应该还有一刻钟的功夫。马上就轮到我们出城了,江曾向陛下和穆大人发过重誓,纵然粉身碎骨,定不会叫夫人与小公子有半分差池。”
兴许是沈江的语气太笃定,女人尽管仍有些忧虑,但也不再言语。
快一点,再快一点……
沈江一面在内心计算着时间,一面挂念着宫中的陛下。
陛下生性谨慎,很少会临时改变预定计划,如此急切,必定是宫中生了变故!
若城门关闭,自己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