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对方。他主动站出来当了这个好人,替李臻解围道:“或许李道长祖上涉猎广泛呢,往事莫究,朕只需要李道长日后为国争光就行了,对吧?”
李臻干笑着擦着汗:“是,陛下说的是。”
接下来他就收敛多了,直到把郦黎送走,腰板都再没挺直过。
霍琮终于又得到了和郦黎共乘一辆马车的待遇,他观察着郦黎的神情,见郦黎没有再不搭理他的意思,便主动开口道:“御人不能一味亲和,你在关键时刻能狠得下心,有决断力,但大多数人都是健忘且见利忘义的,虽然国师这个位置不算多重要,以李臻的性格,你若不一开始就重重敲打他,日后很可能会绊你一跤。”
“你觉得我不该用他?”
“水至清则无鱼,这种人自然得用,”霍琮微微摇头,“官场上,李臻已经算品性还可以的了,你若是坐在这个位置上,将来遇到的人渣败类只多不少,即使是贪官,也有贪官的用法。”
郦黎靠在车窗边,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夜风,沉默许久,轻轻嗯了一声。
霍琮静静地注视着他在月光下,如无风水面般淡然静谧的侧脸。
还有一句话,他没有跟郦黎说。
其实有时候,对于朝中三品以上大员,贪,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问题了。
有的是单纯爱财,有的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爱财,种种原因,不可一概并论。但是又贪又蠢,或者又贪又坏的官员,对于一个国家来说,才是最可怕的。
若郦黎此时真的还是十几岁,霍琮会告诉他这些。
但现在的话,或许不太需要了。
霍琮伸出手,轻轻把他揽到了自己身旁。
郦黎的身体僵硬了一下,似乎是在做心里挣扎。但最后还是没反抗,顺从地把脑袋靠在了霍琮的肩头。
果然很好哄,霍琮想。
他很淡地笑了一下,替郦黎取下头上的金冠,用五指慢慢梳理怀中人被风吹乱的长发,垂眸问道:“在想什么?”
“在想,今晚吃什么。”
“火锅怎么样?”
“好主意。”
郦黎懒洋洋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叫人打了锅?”
霍琮想了想,冷不丁地幽默了一下:“因为我是你爸爸?”
“……好冷的笑话,但是我笑了,哈哈哈哈。”
郦黎低低笑起来,随后也不知怎么的,肩膀一耸一耸,倒在霍琮怀里,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了。
“奉玉。”
“嗯?”
“奉玉。”
“我在呢。”
马车滚滚向前,车厢内,郦黎与霍琮十指紧紧相扣。
“这一次,永远也不要离开我。”
“好。”
像是怕郦黎听不见,霍琮又肯定地说了一遍:“我会陪你,一直走到底。”
如果郦黎是君王,那他就是阶下奉玉之人,手捧御玺,为他一统天下。
不管这条荆棘之路最终会通向何方,他霍琮,永远都是郦黎最忠实的拥趸与信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