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,果然看见隐秘的角落里有一座小小的灵龛,约莫只有小腿一半的高度,灵龛里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石像,不知道建在这里多少年,整体呈现出破败不堪的模样。薛茗指着那小石像转头询问,“是往这上面滴血吗?”
男子点头道:“不错,几滴就够了。”
薛茗从锦囊中摸出先前鹿蛮给的小刀,虽然当时砍捆仙索的时候砍得满是豁口,但刀尖还是利的,割破她的手指也是绰绰有余。只是薛茗在刀尖抵上手指的时候,突然想起先前她用铃铛结契,也是需要滴血。
血液显然是建立连接的媒介,倘若这什么过路仙没说实话,用她的血另有用途呢?
薛茗心里冒出了一个苗头,马上就想收回刀子,觉得还要与这过路仙好好掰扯清楚。便是在此时,忽而她耳边生风,不知是什么东西嗖地一下飞过来,紧接着就听面前一声轰响,薛茗吓了一大跳,下意识闭上眼往后退了退。等她睁开眼一看,就见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柄剑,正直直地插在那灵龛中间,将小石像劈成两半,整个剑身仍在嗡嗡鸣响,震颤着。
继而后方响起那过路仙的惨叫声,她转头去看,于是正与站在后方的燕玉鹤对上视线。
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,经过一场恶斗之后依旧衣冠整洁,不见受伤狼狈之态,此时正站在十来步远的距离,背后则是绵延不断的山峰和渲染得灿灿如金的天空,衬得姿态飘然若仙,极是昳丽。
只是他的脸色非常阴沉,那双本就没有情绪的眼睛里仿佛淬了冰,染上一层寒霜,比冬月里的雪都要冻人。
薛茗倒没太注意他阴沉的脸色,只觉欢喜,赶忙爬起来走到他身边,“你终于来了,我被这过路仙缠住了,你快救救我。”
燕玉鹤没有应声,冷漠的眼眸一转,落在那男子身上。此时他已经跪伏在地上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燕玉鹤求饶,嘴里还说着什么“杀了我损阴德”之类的话,却不料燕玉鹤并不搭理,抬步走到灵龛前,将插在上面的剑拔出,而后手起剑落,一下就把这破旧的灵龛劈成了两半,小石像更是粉身碎骨。
嘴里喊着阴德的男子惨叫一声,身上开始滋滋冒烟,不过短短十几秒的工夫,就像水蒸气,在薛茗眼前蒸发了。
燕玉鹤收了剑,一抬手,绛星就展翅飞起来,化作一个小纸鹤,飞入他的袖中。薛茗快步走过去,见那灵龛已经碎得彻底,不由好奇,“他说他是灵物化身,你这样杀了他,没有影响吗?”
燕玉鹤的脸色仍旧不大好看,但许是薛茗主动与他说话的缘故,此时已经缓和了不少,淡声回道:“他已心生歹念,当除。”
薛茗问:“是不是他方才骗我往那石像上滴血的缘故?不过我临时反应过来了,没有割破指头。”
燕玉鹤回道:“他想拉你取代他,守在这条山路上,只要灵龛彻底损坏,魂魄就会跟着一同消散。”
薛茗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,“幸好来这里之后被坑了很多回,多长了个心眼,不然还真让他得逞了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这过路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?有什么作用呢?”
燕玉鹤语气平淡:“过路灵龛大多修建在凶险之地,可保护误入歧路之人回头离开,免于遇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