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情,城府渊深步步为营。
商场如战场,兵不血刃的事儿他没少干,心思缜密攻于算计,主家旁支这些长辈后生个个儿怕他,几乎没人敢到他面前去找他不痛快。
那一年梁老爷子突遇车祸在icu整整住了两年多,梁喑的父亲梁仁正上台,虽然勉强撑住了这个担子,可里里外外决策混乱,险些将百年企业搞到分崩离析。
梁家虽然枝叶繁茂子孙众多,但没有一个人能担责,大厦将倾前梁喑临危受命。
整整半年时间,梁喑亲自坐镇每一场会议。
那段时间整个梁氏风声鹤唳,每个人都提着脑袋上班,连咖啡间都安静得像停尸房。
他在这样的大族里出生,不说现在的人心难测各怀鬼胎,就是当年接过梁家时那也是虎狼环伺。
他要真是什么良善温和的软柿子,早连渣都不剩了。
狠归狠,却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婚姻也要算计在内。
陈亦洲靠在椅背上朝他勾勾下巴,右手酒杯在灯光下微微一晃:“还没恭喜你并购案圆满成功,对了,我可听说老爷子不太赞成这门婚事,你回去没有?”
梁喑:“没,回去得听老爷子老太太训话,过几天家宴再说。”
应承啧了声:“整个梁家谁敢训你,就是你爷爷,也得掂量着话茬儿吧。”
两人和他一块儿长大,太明白他的性子。
他也就是装个矜持端方的表象,骨子里还是那个阴狠绝情的性子,少讨他不痛快怎么都好说,如果碰着逆鳞,那谁都别想安生。
陈亦洲捏着杯子,思绪飘忽地想:也不知他这片逆鳞生谁身上了。
“你看什么呢?”陈亦洲收回视线,见最八卦的应三儿迟迟不搭腔有些稀奇,偏头顺着他视线瞄了一眼,顿时“嚯”一声:“好漂亮一小孩,成年了么?”
“应三儿你反思一下是不是带坏祖国的花骨朵了,破店倒闭算了。”陈亦洲身份特殊,瞥了他一眼:“明儿我就派人查你,真查出点儿什么也算我功德一件,保不齐还能再升升。”
“别扯淡,老子遵纪守法一等好公民。”应承半倾身子出去看,也生怕真有未成年来。
他看着看着,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人,但一时想不起来,急得冲脑袋揉了一把:“不对,我肯定在哪儿见过他。”
“别见过了,这搭讪套路老得拿出去都能申遗。”
陈亦洲见梁喑也盯着人那小孩儿不说话:“想什么呢?你也见过?”
见过。
他何止见过,这还是他新婚的小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