吸一口气,说:“梁总,我是上班的不是拉磨的,您这几件事搁谁身上都得办三天,我一上午给它办完,您当我是生产队的四缸东方红吗?”
梁喑说:“奖金翻倍。”
“加倍也不行,我是人不是真拖拉机,我喝的是水不是柴油,发动机转冒烟了我也干不完这么多活儿,您实在不行换个助理吧,我容易猝死。”
“三倍。”
“好的梁总,保证圆满完成组织交付的任务。”
“先生太太慢慢吃,小的去公司拉磨。”红蕊微笑扯过自己丢在沙发上的包包,踩着高跟鞋噼里啪啦走了,到门口丢下一句:“专横霸道的老东西。”
沈栖清晰地听见这一句,眨着眼回头,发觉梁喑并没有生气,连眉角都未动一下。
红蕊骂他,他不生气么?
沈栖捧着碗,呆呆地看着梁喑想,他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爱动怒,红蕊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气得骂他,Alisa好像也跳脚骂过,但梁喑好像都没生气。
他脾气其实没那么坏。
沈栖嘴角不自觉上扬一点点自己都没发觉的弧度,余光瞥见梁喑手背上还贴着的胶布,上面有一点洇出来的血迹,估计是拔针的时候没及时按住。
一大早饭也没吃就在看文件,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辛苦。
沈栖忍不住想,如果昨晚自己没发现的话,那他是不是就不来医院了?医生都说了有轻微肺炎他还不愿意住院。
病了也得操心工作,他会累吗?
“不吃饭看我做什么?”
沈栖蓦地回神,慌乱地挪开视线,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“觉得我抱你上床,不高兴了?”梁喑放下文件,侧头看他:“这儿就一张床,我总不能让你在那个小沙发上蜷一夜,不抱你难道让我去睡么?”
沈栖刚褪下去温度又有点攀升,“没、没怪啊。”
“还是觉得我使唤红蕊了?”梁喑双眸发沉,嗓音在病房里显得更低,“她没大没小调戏太太,不给她点教训还得了,你还给她求情,让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。”
沈栖低头看粥,心说你偷亲我,红蕊又没撒谎。
“粥凉了。”
梁喑翻开红蕊带过来的拟邀林封加入研发小组的合同,凭那篇论文的水准,不出几年他足以领导整个研发小组。
某种意义上,这个小组是为L而立,相当于梁喑给他许了一个毫无底线的权限,只要他提要求,梁氏会不限额支持他的一切研究。
林裕安狡诈势利,竟然能有这么一个灵气十足的孙子,真是便宜他了。
梁喑合上合同,顺手给沈栖又添了半碗粥,“你这么喜欢皮影,大学为什么没学这个专业?”
沈栖捧着碗,似是想起什么难过的事但随即又笑起来,“因为一个人。”
梁喑指尖微顿,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地笑了声:“很重要的人?你父母?哥哥?”
“都不是。”
沈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,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,他从绑架里逃出来的时候已经几乎要休克了,最后一点意识是很绝望地倒在路边。
昏沉间一只微凉但很可靠的手臂将他收拢,抱起来回到了车里,全然不介意他身上的血污泥水,将他放在了膝盖上抱着。
那是沈栖人生中尝到的第一个温柔的怀抱,甚至在他痛极呻吟的时候停下与人的交谈,低声哄他:“宝宝别怕,马上就到医院了。”
他意识很远很模糊,隐隐约约听得出对方的嗓音微凉缓慢,似乎和另一个人提及了生物、实验室、人体冷冻……之类的名词,再之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。
也许他只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,救他只是随手发的善心,并未在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