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看在周叙言的面子上,基本都会夸赞她几句,无非都是“名师出高徒”之类的客套话,温缱只需握手问好。
所以在看见沈世铮之前,温缱还算能应付得来。
沈世铮正躬着身和对面男人攀谈,堆满恭敬笑容的脸与那天面对温缱时居高临下的脸孔截然不同。
对面的男人看起来十分年轻,地位却尊然,只简单应付了几句就抽身离开,而沈世铮一直等到对方背影消失才直起身。
温缱同样等那道冷淡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才收回视线。
交际还在进行中。
“这位是远丰地产的沈总。”周叙言介绍道。
温缱耳中嗡嗡作响,机械回应:“您好。”
对比她的僵硬,沈世铮神色如常,像对待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,握着她的手,温和有礼称呼她温小姐。
周遭的声音忽远忽近、忽大忽小,温缱似乎又听见夏蝉声嘶力竭的鸣叫声。
宴会开始后,周叙言陷入了轮番的应酬中,频频被拉走别桌敬酒,无暇顾及温缱。
温缱喝了点香槟,之后肠胃便扭曲似的难受起来,忍不住去卫生间吐了一场。
出来时,迎面遇上沈世铮。
他是特意在这儿等她的。
温缱被他带进一间休息室。
门合上,沈世铮先开口问她:“怎么没给我打电话?”
温缱突然很想笑。
他凭什么笃定她会听他的话?
“沈总有事吗?”她问。
沈世铮皱了下眉,大概是对她不顺从的不满:“今天的场合不方便,我们找个时间谈谈。”
温缱直直看他:“谈什么?”
沈世铮意识到她的抗拒,语气放缓了些:“缱缱,我——”
温缱打断他:“沈总,请叫我温小姐。”
沈世铮脸色不豫,目光复杂,沉默一会儿才说:“我明晚有时间,七点在京大东门的茶楼等你,谈一些你想知道的事。”
温缱想讥讽他几句,但刚吐完的胃里再次火烧般疼起来,疼的她后背冒出冷汗,一句话说不出。
沈世铮抬腕看看时间,不得不离开。
走之前,他回头警告一般叮嘱道:“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场合。”
门打开又合上,令人作呕的烟酒香水混合气味渐渐消失,温缱贴着墙壁缓缓蹲下,将自己蜷成一团。
她想笑,可腹部疼痛如刀绞,硬生生逼出人的眼泪来。
意识在一阵阵的绞痛中渐渐模糊,再次恢复知觉时,温缱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。
她的额头靠在那人胸口,明显高于她体温的热意,隔着布料烘炙着她的脸面,后背与腿弯上也是两条热腾腾的手臂。
鼻尖的气息却是好闻的,没有香水味,即便有浅淡的烟味也不影响,很洁净舒适的感觉。
温缱睁开眼,勉强抬起头,目光最先触及一段冷白脖颈,正中是凸起饱满的喉结。
是个男人。
温缱本能挣扎起来,但那人的手臂跟着收紧,将她往怀里按了按。
“别动。”
低沉疏冷的嗓音带着警告,“摔了我不管啊。”
温缱一怔,推拒的手停住,按压在他的胸口。
掌心之下能感觉到隐隐的心跳震动。
她从没发现,她对一个人的声音如此敏感。
谭西平低头望向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娇小身影,无声哂笑。
倒也听话,随便吓唬一下就老实了。比起刚才面对别人时那种浑身长刺的样子,还是现在听话的模样可爱。
他不是故意偷听,是他们不打招呼闯入他的休息室。本想直接从阳台出来的,但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