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望。
她想要的东西,首先要考虑应不应该要,会不会让别人为难。
不该要的东西,再喜欢,也不能要。
就像小卖部里的彩虹棒棒糖,五颜六色漂亮极了,小孩子都喜欢,看到就走不动路,哭着闹着要买。
温缱也好喜欢,可妈妈说吃糖对牙齿不好,她就没从说过想要。
而此时,谭西平就是那根彩虹棒棒糖。
她很想要。
温缱再一次看向倚门而立的男人,那双连暗色都无法吞没的深情眼,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。
那眸中或浓或深的缱绻意,像一双温柔的手,轻轻拽了温缱一把。
别人都可以要,她凭什么不能?
温缱迈开脚步往前走。
靠在墙边的雨伞下漫出一个小小水洼,映着廊檐下的琉璃灯,浅浅淡淡的光将屋内的暗色冲散不少,男人的眉眼愈发清晰。
就在她即将踏入他的专属领地时,身后突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轻响。
枝头的小石榴滚落在石砖上,青红果实,还未成熟。
这么一个小小的变故,止住了温缱前进的脚步,也止住了她想要得到的夜晚。
因为在她回头看向石榴树的时候,突然从另一个角度,看清了谭西平眼底的笑意。
说来也奇怪,之前几次,温缱都没有看懂他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中深意,只是直觉令她不安。
而在此刻,她突然读懂。
该怎么形容这笑呢?
其中有戏谑,有玩味,有好整以暇,更有怜悯。
那是一种冷眼旁观、笑看猎物自投罗网的怜悯。
今夜的雨,似乎全然浇灌在她的头顶,遍体而下,将身体的热意悉数浇灭。
凉意倒灌,清醒只需一秒。
根本不存在什么心照不宣,她敢保证,如果她向前再走一步,等待她的一定是自取其辱。
从一开始,这个男人就没想今夜与她发生什么。
短暂又漫长的这一秒中,温缱自我保护的本能替她作出了决定。
她缓了缓气息,走上前半步,看着谭西平笑意深深的眼,轻声问:“雨伞可以借我用吗?”
谭西平似没料到她这样问,意外之色划过眸底。
“可以。”
“谢谢。”
温缱撑起伞,没再看他一眼,头也不回走进零零落落的细雨中。
算不上落荒而逃,却也难掩狼狈。
等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深浓夜色中,谭西平缓缓眯起眼。
走了?
不应该啊。
处心积虑勾了他一晚上,到了门口还能转头走人,不得不说,有点超出了他的预判。
他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?
望着院门好半晌,谭西平才将目光收回,进屋开灯。
潮湿雨气自半开的窗户涌进来,地板上已经汪了一大滩水,水迹蜿蜒漫开,沙发地毯全都遭了殃。
谭西平按着隐隐胀痛的太阳穴,出门时忘了关窗,不料竟生出这么一大麻烦。
这宅子是奶奶指名留给他的,家中物件都上了年岁,随便拎出一样都能进拍卖行。让他这么糟蹋着,着实该打。
本想骗个人回来替他收拾的,现在没办法,只能自己动手了。
谭西平挽起袖子,去储物间翻找拖布。
收拾完已是凌晨,谭西平换衣服洗澡,躺在床上酒劲后返,头脑昏沉得厉害。
正巧秦沛电话打过来。
“哪儿呢?”
秦沛刚从麻将桌上下来,春风得意之时还不忘记挂好兄弟。
谭西平靠在床头半合着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