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温缱无数次想过找温月华问自己的爸爸,但每一次开口前,眼前总会闪现那个残阳如血的傍晚:外婆枯瘦的脸庞,眼角的泪花;妈妈跪地的膝盖,颤抖的脊背;以及那张刺目的照片。有些伤口是不能去揭的,每一次揭开,都是血淋淋的真相
温缱用手抵住闷痛的胸口,笑着解释:“是有点忙,最近实习了嘛,有时忙不完还要加班,昨天就加班到九点,今天有朋友过生日,到现在都没结束......半真半假一套话说下来,好似她真是因为忙才没给妈妈打电话的
温月华不疑有他,如往常一样叮嘱她要按时吃饭注意身体,与她聊一些家常
温缱软声细语应和着,心头的巨石却越来越沉,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
“妈妈,我朋友叫我过去吃蛋糕了,你早点休息。
她不得不找借口
本以为温月华会如往常一样,叮嘱她要注意安会早点回学校之类的话,没想到温月华却一反常态,突然间她是什么朋友。“男朋友吗?
玩笑的语气
温缱错愕不已,声音掩饰不住磕巴:“啊?不,不是男朋友,就是普通朋友......
温月华笑着说:
“我们缱缱也是大姑娘了,还没有交男朋友吗?
温缱脸上隐隐生热,除了羞窘,更多的是别扭和不适应
一真以来她们母女的相处都是中国传统的家庭模式,生活上亲密无间,但情感上是含蓄内敛的,不会像朋友那样无话不谈无所禁忌。像恋爱这种敏感话题,她们很少谈及。温缱初中时被男生写情书追求,温月华得知后也只是委婉提醒她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,都没有说过“不要早恋”这样直白的话语。“还没有交男朋友.
温缱用脚尖在靛蓝地毯上划着圈,海水缠枝莲纹的花样被她碾了一遍又一遍,没有发现窗外投进的深沉的视线。谭西平本没打算偷看,只是窗棱半开,轻软的嗓音似浸染过江南烟雨,穿窗而过,引得人一探究竟屋内灯光明亮,却依然压不住那一团团白光
只围着洁白浴巾的女人,对任何男人来说都具有相当的视觉冲击力。
眼前这人,肩是窄的,背是薄的,腰是细的,臀是翘的,腿是直的...无一处不常心悦目,合心合意。谭西平虽不认为自己是多么有深度的人,也常常以貌取人,但像此刻这么肤浅,也是出乎他的意料。他甚至在考虑:如果今晚遂了她的意又会怎样?不过在听见羞涩且纯情的“男朋友”时,他又打住了这个念头
不会怎样,但也没必要
挂断电话,温缱感觉疲急异常,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大半,在沙发扶手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点精神鼻腔堵塞,她抽了张纸巾擦,没擦出多少鼻涕,但就是堵得慌
纸巾团一团,丢进垃圾桶
她拧巴皱成一团的情绪,却没有垃圾桶可以丢
温缱又坐了几分钟,感觉再不出去就很奇怪了,才起身去卫生间换好浴袍,拍拍脸颊往外走。
穿过一扇拱形玻璃门便进入了侧院
侧院是长条形,西侧靠墙立着一座葡萄架,看得出有些年头了,藤条粗壮,枝叶修剪得很漂亮。此时正值葡萄成熟时节,紫红色的葡萄一串串从叶间垂下,称得上是硕果累累葡萄架下是一方石桌,谭西平正弯腰站在桌前,月光将他影子拉得很清瘦
温缱看着这道清瘦身影,忽觉精神又恢复了些
听到脚步声,谭西平回头看了她一眼,没做停留又转回头。
温缱走到他身侧,看见石桌上的东西
几把园艺铁铲,一个红泥花盆,一些营养土和肥料,以及一盆细细高高叶片碧绿的花。
谭西平正在拆一袋陶粒,
“要种花吗?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