曜语气轻松,但林晃知道他真紧张,直接打了跨城网约车走的。
林晃的心也悬着,怕自己这个状态说不清话,临时把陈亦司也喊上,一起去店里。
岳白和庄心眠早年在论坛上认识,后来见过几面。庄心眠是自己摸索着半路出家,岳白则是真正的蓝带出身,法国学了好几年回来的。早几年在上海五星酒店饼房做大师傅,算是当年业内名人。后来他跟着妻子回老家做买卖,才把这门手艺搁下。如今家里生意稳当,手痒又想出来干,不差钱,就是真的爱这行。
林晃店里现在的几个大师傅都是早年跟庄心眠干的,和母子俩交情颇深,林晃也不想换班子,岳白的年龄和身份不适合从早到晚干活,更适合做把关和技术顾问,刚好满足需要。
除了合作方式,岳白还提了不少店里可以完善的细节,从出品到服务,方方面面,林晃听着行,陈亦司也觉得靠谱,就让人先来店里盯俩月,和团队磨合一下。
差不多把事情敲定,林晃立刻改签往回赶,一路心急如焚,总算是赶着天黑前到了邵明曜给的医院地址。
一路小跑到病房外,还没推门,就听到邵松柏的喝骂声。
“哪那么严重!这也不让吃,那也不让吃,你直接拿根绳子给老头子我吊死得了!”
林晃一听中气十足,悬着的心放下大半,推门喊了声“爷”,又问“怎么了”。
邵松柏一见他,剑拔弩张的架势消了,换上一副慈眉善目,“晃晃来了,哎,人老不中用,把你也折腾过来了。你比完赛了?”
林晃点头,又去看邵明曜,“怎么了?”
邵明曜手上一堆报告单和片子,严肃道:“颅脑核磁没事,有点陈旧的脑腔梗,不影响正常生活。”
邵松柏瞪眼道:“大夫说了,上年纪的人多少都有点。”
“这句您倒是记住了,大夫还让你注意饮食,你怎么不听?”邵明曜眉毛一挑,比爷还凶,“你看看这血脂,低密度脂蛋白都要爆炸了,让你吃降脂药,你吃了么?”
邵松柏道:“老魏他们都说降脂药不能瞎吃,一旦吃上就不能停了。”
“你再不吃,你命就停了。”邵明曜不由他分说,“从今天开始,每晚八点吃药,我在学校给你打视频看着你吃。”
“反了天了,真是反了天了。”邵松柏喘两口粗气,又拗不过孙子,只能憋气别开头去。
林晃抓过化验单看一眼,他不懂那些指标,只看到上上下下一堆箭头,病历诊断写了高血脂、糖代异常、高血压、高尿酸,开了药,又写好几条戒烟酒、低油低糖低盐饮食云云。
邵明曜出去打水,林晃过去挨着邵松柏床边坐下,低声道:“爷,听话吧,吃药。”
邵松柏叹了口气,转回头来,“是得吃了,明曜非要我吃,不吃也不行。”
他说着揉了揉胸口,“小狼崽子,他不回来我光是腰疼,回来后气得我老头子胸闷。”
“他不是想气您。”林晃说。
“知道。”邵松柏顿了顿,“人说老了也未必能指望得上儿子,泽远忙,电话里听说我没事就放心了。还是孙子知冷暖,就是性格强硬了点。”他说着又露了几丝笑模样,拍拍林晃的手,“晃晃性子平稳,没见过他这么横的人吧?”
林晃垂眸“嗯”了声,邵明曜比谁都温柔,但他在意的事上必须得听他的,他的手、他这个人,总是习惯掌控一切。
“邵明曜霸道,他的东西都抓在手里。”林晃顿了顿,“爷也是他的。”
“对喽。”邵松柏说,“都是小时候我和他奶给惯的。”
惯么。
林晃到现在还能回想起当年一墙之隔皮带抽肉的动静呢。
查房大夫来看了一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