凛站定在两人的面前。
程书鸢松开搀扶着老太太的手,“表、表兄万安。”
喻凛看都没有看她一眼,对于她的请安置之不理。
他目光沉沉,一言不发看着喻老太太,无声的质问,威压,震慑...
也正是在这沉默的对视当中,喻老太太忽而惊觉,喻凛已经不再是几年前出征略带青涩的少年郎了。
他的青涩在战场之上被刀光剑影磨砺得消失殆尽,化为他身上的肃杀戾气。
往常的他是克制的,且端守着孙儿的本分,谦逊温和,故而老太太没觉得他变太多。
今日她才恍惚感觉到,她的孙儿,喻凛早已不是她能够掌控的了。
这才过了弱冠几年,他已经能够独挡一面,甚至彻底越过他的祖父。
程书鸢站在两人的身侧,心里慌张不止。
也不知是怎么了,她这位表兄忽而这样到碧波斋发难,全然不见往日的温和持重,俨然一副杀神的模样。
能让他变成这样...莫不是那位表嫂弄出什么事了?
“书鸢,你先下去。”
“是。”
老太太发话之后,宁妈妈让人带着程书鸢离开。
“宁妈妈你也下去。”
喻老太太把场子都给清干净。
喻凛嗤笑了一声,“祖母这是怕丢脸?”
下人还没有走远,喻凛已经开始发难了。
喻老太太听着他锐利的话锋,“......”
人走了之后,她才开口,“凛哥儿做什么这样大的怒气?”她好生朝着他说话。
喻凛并没有理会喻老太太话里的“求和”意味。
“这都是拜祖母所赐。”
见他不买账,话锋不减尖锐,喻老太太也不好声好气了。
“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到祖母的院子里厉声质问。”
“时至今日,祖母还在跟孙儿装糊涂。”就跟他母亲一样的。
“放肆!”喻老太太用力跺了一下手里的紫檀拐棍。
“这就是你该和祖母说话的态度吗?”
就为了一个女人?
喻凛没有丝毫的退步,他脸上浮现出漫不经心却又玩味的笑,看着喻老太太气急败坏。
“祖母趁着孙儿不在家,带人欺负孙儿的妻子,这就是您身为长辈的作为。”
“您既然不爱护孙儿的妻子,孙儿又何须遵从祖母。”
“你....”喻老太太全然想过他说话居然这样难听。
硬碰硬显然是不行了,喻老太太跟他对视良久,又软了一些声气,“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,还不是为了整个喻家,整个长房,为你的后嗣。”
“怎么,祖母觉得喻家的酒囊饭袋还不够多?”
喻凛锋利的话让喻老太太降下来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。
“你就这样说你的同胞手足兄弟?”
面对喻老太太的怒火喻凛不以为意。
“外人碍于孙儿的威势,对于喻家一捧再捧,即便深知喻家族内子弟的底细,也从不敢有一丝多言。”
“祖母稳坐高台,享受众人追捧奉承,也被这些话迷糊了眼睛吗?觉得孙儿说错了?”
他不是说错了,而是说得太对了。
除却长房之外,喻家的子嗣虽然众多,但扶起来的基本没有几个。
几房的大人倒是混到了不低的官位,可房内的子孙们,吃酒耍乐,就想着享用荫封,没有谁真的下苦心走一走仕途。
要不是喻老太太之前让人上国子监,这次的科举,喻家的子弟甚至没有人会去。
喻老太太缄默,“......”看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