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时彻底呆在了当场。
正面迎接火车的冲击太大,巨大而长的怪物呼啸着冲来,带起一阵疾风,一瞬间,他浑身的血液都僵住,下意识拽上了身边白荇的胳膊,呼吸停顿。
“这……”
眼见他的紧张几乎要凝成实质,一直努力维持的稳重濒临破碎,较之同龄人有些偏瘦的身板却始终直挺,犹如一棵兀自承受着风催雨打却坚决不肯折腰认命的嫩竹,不知道为什么,白荇心中狠狠一跳。
她握上那只抓在她胳膊上、有些过分用力的手,五指微拢,将他手掌全然握住。
“没事,不要怕,我在这里呢。”她介绍道,“这个是火车,跟刚刚路上那些车差不多,但是只能在这样的‘路’上走,比那些车跑得要快一些,我们现在乘坐它,去到另一个城市……”
她的声音不算多么好听,可听在嬴政耳朵里,却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天籁。
她说,没事,不要怕,我在。
这是他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话语,是他于多少个辗转流亡的夜晚梦寐以求的安抚和疼爱,是他只敢深埋在心底却从不敢宣之于口的渴望。
如今,却在这距离秦国两千多年后的未来,从这样一名根本没有大他几岁的女子口中听到了。
嬴政手指蓦地松开。
他垂下眼,喉头微滚,咽下了诸多欲言又止,不露痕迹呼出一口气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