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说怎么这里给我的感觉那么奇怪,越走越奇怪。明明已经进了[幻想空间],但布景一动不动一一你在[幻想空间]里又给我织了层幻境是吧?”“嗯。”姬玦弯唇,眼中泛起笑意,真诚说:“太聪明了吧施溪。
施溪觉得他在嘲讽自己,平扯了下嘴角:“把幻境撤了,能够暂时困住你我的空间,绝对有她最核心的记忆。要对付[小说家]的圣者,还是得接过她亲手递出的把柄。姬玦转身,随意说:“好。”
很快,幽绿色的灵气和由阴阳五行变出的山洞内景烟消云散,露出他们真实所在的地方。
站在[小说家]那位圣者小时候曾经生活过的地方。施溪瞬间就明白了,那种被沙蝎蛰过的刺痛感,都从哪里来。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阁楼,离地面大概有三层高,就同那本自传中所言,她生于大漠却闻不得沙尘,所以只能长长久久地生活在高楼里,看天上的日升日落。阁楼内的光线浑浊暗淡,东边那一扇透着界,便成为稚子时期唯一的幻想来源。
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。澄黄色的太阳挂满半边天,云霞都是胭脂色的
寝殿离地很远,也让视线看得很远。
一望无际的沙丘里,蜿蜒着细成黑色蚁线的商旅。骆驼一脚深一脚浅,载着厚重的香料,走过滚烫黄沙叮...咚....
叮....哒......
规律沉闷的驼铃声,一阵一阵,从远方传来。
窗棂缝隙,渗透入千丝万缕淡金色的光,将浮于空中的尘埃都染成湿漉漉的橘色。
人趴睡在窗前,思绪总是能跟随燥热的风,跟随滚烫的香气,跟随悠长的驼铃声一起,飘得很远。一他们从哪里出发的,要到哪里去?
一我看得到他们,他们看得到我吗?
这些都不是施溪的假设。
因为主人公把这些疑问都用秀丽风骨的笔迹,一字一字写在了宣纸上。
而她也针对这些问题,给出了答案。
她自娱自乐给他们编了个故事:幻想着这一支贩卖香料的骆驼队里,藏了个被仇敌追杀的刺客,告别执手相看泪眼的青梅竹马,孤身大漠流亡。“或许每个人身上,都有一段传奇。只是他们很少跟人提起,需要你去细细挖掘。
“可是当一个故事过于隐秘,是否也等同于平庸?这样真的能算传奇吗?
“哥哥说,他又赢了。下一轮就是锟错选拔的最后一场,如果再赢下比赛,他和他的队友们,马上就能顺利成为锟语正式弟子。”“爹娘许诺六州沙盘的最后一场争锋,会带我一起去看。我的心跟鸟雀一样,高兴到快要跳出来。我要见到传说中的兵圣了吗。又或许,我[归春居]的南峰深处,[蟾宫]殿前,一波又一波人的前来。
有神色凝重,怕事情败落,焦急不安的卫景蓝和靖国公;
有提紧裤腰带,灰头土脸,抱头鼠窜的一众官员
有冒然上山,引起山崩,又火急火燎逃命的圣人学府弟子;
有无依无靠,靠着求生本能,跟随人群走的小倌妓女。
还有一头雾水的仆从、侍卫,和满身恶臭从猪笼里爬出的书生。
每个人都有故事,来来往往,神色各异。
书生连忙红了脸道歉,纳兰诗觉得有趣,都生死关头了,还那么恪守礼节吗。
一个狼狈不堪、臭烘烘的书生,在暗道摸爬时,不小心撞到了她
她柔声为他指路说:“没关系,[蟾宫]在你左手边。
书生愣住,又一次道谢。
纳兰诗看着他离开,随后,转身往外走。她的衣裙是淡金色的,又或许这种颜色,用流沙来形容更准确。衣摆、袖口都有一层很浅的青,随着她的走动,像是茫茫沙海里若隐若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