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卫国皇陵吗?”
“你胆子真大啊,怪不得会受了那么重的伤。”
她耐心耗尽,也懒得跟施溪浪费时间了。柳从灵指尖轻敲了下镯子,瞬间十根蛊藤合二为一,变得粗壮无比,像是一条巨蟒,速度惊人、力量也惊人,追上重伤的施溪。
一甩一圈,缠住施溪的腿,硬生生把他拽倒在地。
施溪摔了一跤,被拖着后退,一路身体摩擦出无数伤口,直到撞上一棵巨树后,才停息。
柳从灵并不是一个喜欢折磨弱者的人。
——但这是杜圣清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啊。
她眼里流露出淡淡的讥讽来。
柳从灵轻轻说:“杜郎的天赋很好,可你娘是个废物,连带着你也是个废物。”
“卫溪,你爹二十多岁的时候,就已经儒家破圣了。”
“可你今晚在我面前,毫无还手之力,像是条丧家之犬。”
施溪他捂住脑袋,缓了一会儿,才咽下喉咙处的血,清醒过来。
“你爹再狼狈,都不会被人欺凌成这副样子。”柳从灵嘲弄道:“你活着,真是你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。”
在被蛊藤困住的瞬间,施溪就已经做出了决定。他逃不掉的,只能和这个女人鱼死网破。
施溪有意拖延时间,抓住她的妒恨,兀地笑了一声,平静道:“你怎么不说,他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呢。”
“放肆!”
柳从灵低斥,眼神冰冷,扬起手臂,一个巴掌就想扇下去。但是施溪抬起手,死死握住了她的腕。他握的是柳从灵戴镯子的那边,蛊藤镯对于施溪来时,无异于空手接刃。掌心血流不止,淅淅沥沥落在地上,可施溪也没有松开。
施溪平静说:“真以为我稀罕这个世子之位吗。”
施溪的脾气一直都很好。因为他喜欢一个人琢磨自己的事,“专注”是墨家最看重的天赋之一。齐国机关城的时候,施溪在旁人眼中,就是个专注而安静的天才。他不喜欢凑热闹,也不喜欢惹麻烦。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,施溪嫌吵,可能还会退一步,换个安静的地方继续待着。
如非必要,施溪绝不会主动卷入他人的恩怨里。这是他第一次从心底里对一些人感到厌恶。
施溪断断续续咳血,他在卫国陵寝九死一生,本来就精神紧绷。此刻面对柳从灵层出不穷的追杀,被逼至绝境,反而冷静下来。他沙哑说:“叫杜圣清等着吧,我早晚会杀了他的。”
柳从灵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诞的笑话,弯了弯唇。
“有勇气是好事,但盲目的勇气只会贻笑大方。”
“这些话你留到地底下,说给卫姜听吧。”
柳从灵目露悲悯,看他如蝼蚁,鄙夷说。
“你也配对你爹口出狂言?”
施溪松开了紧抓蛊藤镯的手,掌心血肉模糊。
柳从灵不再犹豫,电光石火间,伸手狠狠掐住施溪的脖子,向前一步,把他摁在乔木上。女人深绿浅绿的衣裙拂过草地,俯下身,长发泛黄枯燥。
她眼中再也没有遮掩,疯狂的妒恨涌现出来。
“卫姜她凭什么怀上杜郎的孩子!她凭什么!”
“你和你娘一起死吧!”
“两个废物!”
施溪说:“你那么嫉妒卫姜,那么我祝你下辈子投胎,能投成卫国的帝姬吧。”
柳从灵神色扭曲。
施溪浑身都是血,脸上有血,下巴有血,脖子有血。黑色衣衫几乎被他的血重新染了一遍,长发也有一块一块的血污,黏在苍白脸侧,狼狈不堪。
他另一只手紧握着【玄天木】,在和柳从灵的对峙中,渐渐摸索清楚【玄天木】的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