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心,她的身契如今被这沈氏牢牢捏在了手里,她若拒绝,整个川泽居哪里还有她的半分自留地?
时雨只觉得脚底冒出了一丝寒气。
许久许久,终是微微白着脸上前道:“奴婢……奴婢愿意。”
将时雨打发了后,当日沈安宁便又领着春淇、夏安、白桃等人去了一趟人牙市场挑了三个婆子,八个丫鬟送到了沈家老宅,过后又去了一趟药房、布庄,采买了些滋补身子的补品,采买了几匹京城时兴的锦缎,再约了一个京城名剪三日后去府里给她量尺寸做衣裳,扎扎实实过了充实的一日。
与此同时,锦苑内,房氏病倒了。
先被沈安宁的尥蹶子气得发疯,后又被沈安宁将她塞的人毫不留情的给全部退了回来,再是被侯爷陆景融现身锦苑指着鼻子大骂了一遭,三管齐下后,张牙舞爪的房氏还来不及发威发狂,便被气得直接病倒在床。
小房氏与俞氏寸步不离的伺候了两日,仅两日下来,两人肉眼可见的清瘦了一大圈。
其中,以俞氏更为憔悴不堪,前儿个烫伤的手还没来得及修复不说,这两日里,额头被砸破了,手上被茗碗残片割伤了,还熬到半宿没合过眼,从前独属于沈氏的所有遭遇如今全部连本带利地加注到了她的身上。
而今,好不容易脱身回来,刚一踏入松雅居,便听到院子里远远传来阵阵咳嗽声。
俞氏闻言,脚步微微一顿,片刻后,转过身去,扬起头来将眼里泪水全部逼了回去,然而下一刻忽又咬紧牙关,将牙齿都一度咬烂了。
不多时,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愤恨和绝望。
旁人只伺候一个婆婆,她却要伺候两个婆婆不说,还得伺候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病号。
从前有沈氏这么个立不起来地在旁边挡着,衬托着,便也觉得日子能够熬下去,便也不觉得如何地绝望,可如今沈氏脱离苦海,剩她一人在苦海里裸游着,这才惊觉苦海无涯,哪儿是尽头。
凭什么沈氏能逃离,而她却要被永远的困在这苦海里头。
俞氏不甘。
而另外一边的琉璃阁,房思燕举着烫红的指尖三步呼痛五步叫疼的往回赶着,人还在屋外,嘴里的娇嗔便早已宣之于口了:“疼死我了,表哥——”
房思燕一边吹着,一边踏入了正屋,哪知刚到门口便见琉璃阁原先的奴婢金坠面红耳赤、慌慌张张的从里屋出来,到门口时还在整理头发,小房氏见状娇滴滴的面容瞬间黑了下来。
顿时噌地一下掀开帘子冲了进去,便见新婚丈夫陆靖行脚撑在案桌上正在弯腰自行穿戴靴子。
见房思燕回来瞬间转过身来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屋子中央转了个圈道:“娘子怎么才回?旁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为夫是片刻不见如隔十载。”
说罢,捏着她的下巴朝着嘴上轻啄了两下。
新婚夫妻二人正是蜜里调油之际,尤是房思燕性子外放,也被陆靖行这番有辱斯文的行径闹了个大脸红,当即脸上的不快消散了片刻,却依然狐疑的在他身上四处嗅了嗅,片刻后,微微咬牙警告道:“我可不是大嫂,是个老实可欺的,可不会纵容些个狐媚子在身边碍眼,你若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偷腥,我一准绕不了你。”
房思燕咬牙切齿的敲打着。
陆靖行立马笑呵呵道:“我又不是猫,偷什么腥。”
房思燕见他打哈哈,顿时急了,道:“我要你发誓,一不纳妾,二不抬通房!”
非得逼着陆靖行发誓。
陆靖行被房氏含在嘴里长大,自是个随心所欲之人,他愿意宠着小房氏是他愿意,一旦不愿,谁也逼迫不了分毫,被房思燕逼极了,不免摆起了脸色,失了耐心。
夫妻二人新婚以来,第一次闹了个红脸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