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风吹胡子瞪眼睛:“你不来,喝了酒谁送我回家?”
“找代驾呗。”
袁风哼了一声,说:“化学院那几位牛逼的也在,你不是让我拉赞助吗?怎么,我出力,你就准备作壁上观?”
祝今夏一听,当即改变心意,欣然赴约。
没办法,理工科与人文社科类的老师境况大不相同,像曾院和师母这样学外语或中文的教授,收入虽然不差,但也不过是普通人范畴,只是听起来社会地位不错。
而身在化学院、电信学院的教授,身家与前者几乎不是一个量级。
祝今夏至今记得刚开始做学术的第一年,学校给老师们召开科研动员大会,会上宣布了各类项目的奖金。
人文社科类,哪怕是国家级项目,最高奖金也不过五十万,听着多,但它还包括了出国进修、调研的各种费用。
比如说,乔师兄前年做乔叟古典英语诗歌研究,为此他特意去牛津大学进修了一年,没办法,国内压根找不到什么与乔叟相关的研究,他不得不去到乔叟的故乡找一手资料。
一整年在英国做研究,五十万的科研费,根本是杯水车薪。
而理工科类的科研状况就大相径庭了,祝今夏曾在一次席间听化学院的某位教授谈到:“我这边接项目,科研费低于三百万的,一律不接。”
她当时就默默感慨,同样的身份,不同的科目,人与人之间就好像有了三六九等之分。
没办法,人文社科类是文化范畴,不像人家能创造直接经济效益。化学院能替生物制药公司做实验,能替各种新兴产业出具数据报告背书,他们既可以接外包工程,又能派学生打下手。
而自诩文人的文科老师们只能为爱发电。
总之,为了替彩虹计划拉投资,她结束了大姑这边的年饭,就立马赶往市中心的一家KTV,和袁风碰头。
推开包厢一看,人还不少,袁风订了间最大的总统套,房间大的离谱,进门还有一张台球桌。
祝今夏认出一些熟面孔,还有一些没见过的。
进门时,有人正拿着麦克风唱:“朝花夕拾杯中酒,寂寞的人在风雨后。”
她恍惚间像是踏入另一个时空,这都什么年代了,竟然还有人在唱她二十年前听过的歌……
袁风跟朵交际花似的,正跟人打得火热,也没瞧见她,她正琢磨要如何引起他的注意时,有人拍了拍她。
“来了?”
祝今夏一回头,“乔师兄?你也来了?!”
乔翰知满脸写着无奈,“老师们回老家的回老家,拖家带口的又出不来,就我一个外院的单身汉本地人,被袁风拉来凑人头。”
众所周知,乔师兄是外院最不会social的学术咖,他最爱干的事就是出国进修,做他的古典英语研究。
也因为不爱社交,乔师兄来是来了,就一直坐在边缘角落里喝着冰红茶,一首一首听人唱歌。
有人劝他唱歌,他说自己五音不全。
有人劝他喝酒,他称自己酒精过敏。
有人跟他搭话,同为老师,能聊的也无非是科研相关,他开口乔叟,闭口后现代殖民主义,对方:“……”
好的,打扰了。
祝今夏哈哈大笑,没想到袁风居然把他也拉来了,也不知该夸袁风面子大,还是骂他拉了个没用的,不如不拉。
她陪乔师兄坐了一会儿,终于被袁风看见,又跟着他敬了一圈酒。
袁风照顾她,就给她意思意思倒了点尿啤,顾名思义,喝了光尿尿的KTV假酒,度数不高。
但祝今夏酒量不加,一圈下来,也有点眼花。
长袖善舞的袁风偶尔cue她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