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汤没喂。”桑褚玉从食盒最下面取出一碗汤,走至他面前。
温鹤岭看了眼。
草绿色的汤。
除了草,再没其他东西。
他沉默一阵,问:“也是苜蓿草?”
“对。”桑褚玉舀了勺,递至他唇边,“味道应该好些。”
温鹤岭垂眸:“不必如此费心。”
待他喝下一勺汤,桑褚玉道:“听闻兔子孕期不会太长,多数在一月左右。算着时间,你腹内相融的气应该分成几团了,不知有多少?”
分成几团,便能生下几只兔崽儿。
温鹤岭怔然。
融在气海的那团妖火始终分外安静,并无要分散的趋势。
他道:“尚未。”
“这样么?”桑褚玉想了想,“那兴许是还没到时候,又或只有一只兔宝宝。但不论如何,总归要有些耐心。”
她就有耐心得很。
也知这事急不得。
温鹤岭神情淡淡:“你当真认定此为孕脉?”
“自然。”桑褚玉又舀了勺汤,仔细喂他喝下,“那之后,我又拿给好几位医师看过——山下也跑过几趟。”
“若为假呢?”温鹤岭一错不错地看着她,“倘若并非有孕,你要如何?”
桑褚玉手一顿。
她没说话,仿佛遇着了一个从未设想过的难题。
温鹤岭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。
恢复记忆后,他便察觉到了不对。
从他二人相识开始,桑褚玉待他便不冷不热。
到她坦白妖族身份后,两人的关系一度差到形同陌路。
可忽然间,她开始没来由地跑来无上派向他示好。
他起先自然不信,只是那些言行为真,时日一久,又不得不信。
不过历经这回,他逐渐明悟:那些示好恐怕并非出自她的真心,而是另有缘由。
只是他到现在都没想清楚,到底是为何事。
而现下他更确定自己的推测为真,且逐渐意识到一件事——
如今她待他的好,全是因为那没出生的幼崽。
且比先前那一月的示好更为情真意切。
但倘若孕脉为假,她必然要尽数收回。
桑褚玉从没想过这问题。
可一旦意识到怀孕有可能是假的,她竟连汤都不想往前递了。
正犹豫着,她忽瞥见温鹤岭神色微变。
她回过神:“怎么了?”
温鹤岭起先不语。
片刻后,他不知想到什么,微蹙着眉道:“有些……作痛。”
“何处?”桑褚玉放下汤。
“腹内。”
闻言,桑褚玉探出手,掌心贴在了他的腹前。
她放开妖识,旋即感受到滞留在他的气海中的妖火在乱搅。
“好似在动。”她抬眸看他,尽量控制着手下的力度,以免按伤了他,“很难受吗?”
“不。”温鹤岭感觉到那团妖火翻搅一阵,很快又陷入平静。
桑褚玉想起在书里看过的摸胎。
对怀孕的兔子,可以靠这办法辨别有无胎兔。
虽然他现在不是兔形,但说不定也有用处。
她仔细回忆着书里的内容,横过手掌,缓慢地合拢手指。
方才她仅轻轻贴着,除了些若有若无的痒意,并无多少实感。
这会儿她的手却陡然紧贴而上,且在慢慢合拢。
切实的力度压在腹上,仿若当真在抚摸、揉捏一只孕兔的肚腹。
温鹤岭呼吸陡乱,勉强压下低喘,问她:“你——嗯……你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