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里克一直不说话,视线却在她的脸上反复徘徊。
他不知道在想什么,盯着她的唇看了又看,只是每过几秒钟,就会迅速移开,然后又控制不住地滑落到她的唇上。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,他的眼神冷静,视线轨迹却近乎露-骨。
薄莉心脏狂跳,差点脱口而出“你是不是想吻我”。
但很明显,这话一出口,他绝对会转身离开。
然后,主导权又会回到他的手上一一什么时候跟她见面,是否跟她说话,全由他说了算。
尽管他一字未说,薄莉却能感到,他不喜欢她穿着男装出门。
跟其他男人不同的是,他不会从道德规范上禁止她那么做,甚至不会告诉她这是不合礼教的。
然而,仔细看过她双腿或跟她勾肩搭背的男人,却会一个接一个的倒霉一一要么突发眼疾,要么平地摔倒。在此之前,薄莉从来没有往别的方向想过,还真以为是雾霾太浓或路不平的缘故。
他占据主导的位置太久,早已习惯控制她的一切。
就像不久前,他不希望她跟米特说话,就用一种冰冷可怖的眼神盯着她。
似乎这样,就能像操纵提线木偶似的,操纵她的一举一动。
薄莉并不反感他的控制欲。
他试图控制她时,会流露出平时更强的攻击性,眼神、行为,也比平时更具侵略性。
这种随时会越界的感觉,比生死一线更让人兴奋。
她不喜欢的是,他一言不发,就想让她满足他的想法。
凭什么?
他没有长嘴吗?
想要什么,不能直接说出来吗?
薄莉清了清喉咙:“今天演出非常成功,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?”
他又看了一眼她的唇:....。
"就这个吗?”
“你还想我说什么。”
他语气冷漠而粗暴,薄莉却并不动怒,继续问道:“那你觉得,我该去跟米特先生用餐吗?”
“那是你的事情。”他顿了顿,视线始终看向别处,“如果你偏好跟虚有其表的人用餐,我能说什么?”要是之前,薄莉肯定会想办法把话题进行下去,引导他说出真实的想法。
但现在,她忽然不想这么做了。
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她,就该是他主动跟她说话。
于是,薄莉后退一步,轻飘飘地说:“好吧,那我先走了。本来想请你回别墅参加庆功宴,但想到你一次也没有在别里埃里克回头看向她,喉咙微微起伏,似乎想说什么,但是没有开口。
薄莉的表情无害极了:“晚安,再见。
说完,她就转身离开了。
直到她走出酒馆,仍能感到他如影随形的视线。
然而,他没有叫住她,一次也没有
他的态度是如此模糊不清,以至于薄莉都有些怀疑,自己是不是看错了。
万一他只是看看她的唇,根本不想吻她呢
薄莉坐在马车上,跟费里曼大娘一起回到了别墅。
玛尔贝他们一直在等她,丝毫未动面前的晚餐。
薄莉立刻将埃里克抛到脑后,坐下来,跟他们一起用餐。
在吊灯的照射下,桌上的烧鹅、火腿、煎牛排显得色香而味美,小型烤架上还有烤得滋滋作响的牛羊肉串。回想起马戏团里寡淡无味的带皮土豆,简直恍若隔世。
玛尔贝他们虽然很好,但她现在最想分享喜悦的,其实还是埃里克。
他就像一匹不易驯服的烈性公马,虽然速度极快,但也可能会让她摔断脖子,或是冲撞其他骑手,造成不可挽回的可怕后果。可说到底,他才是她抵达终点的最大助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