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他提起过,他有些不满。
赫连洲仿佛真的能读出他的心声,俯身用指腹揉了揉林羡玉的眉心,解释道:“不是不想事先告诉玉儿,只是一封信从北境抵达祁国,有太多未知的变故,若邓烽归顺一事被陆氏知晓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林羡玉点了点头,又问:“你许了邓烽什么样的好处?”
“我一统南北时,封他为岭川王,管辖三州。”
“你不怕他将来拥兵自重?”
“怕,但有得必有失,在察觉到陆谵和陆瑄的企图时,我必须做出抉择。”
林羡玉抬头看他。
纷乱跌宕的一夜,直到此刻,他才有时间静静地凝望着赫连洲的脸。
赫连洲将他揽进怀中。
“我做得不好……”林羡玉哽咽道。
“人心最难揣度,玉儿已经尽力了,没有人会责怪玉儿的。”
林羡玉把脸埋在赫连洲的颈窝处,抽噎了好一会儿,低落的情绪才缓慢回升,他伸手圈住赫连洲的脖子,闷声说:“要抱。”
赫连洲将他打横抱起。
双腿悬了空,心却落了地。
林羡玉泪眼婆娑地看着赫连洲的侧脸,赫连洲朝他笑:“玉儿,往哪里走?”
林羡玉指了个方向。
赫连洲便抱着他径直走去,柔声问:“是玉儿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吗?”
“是。”
“这三个月,玉儿都是自己睡的吗?”
林羡玉摇头,赫连洲猛然停住。
“和小荷包一起睡的。”
林羡玉的嘴角一个劲往下撇,越说越委屈。
赫连洲片刻后才反应过来,无奈失笑,低头在林羡玉的鼻尖上亲了一口。
“玉儿受苦了。”
赫连洲的步伐大,很快就到了林羡玉的院子,果真像他形容的那样,美得像一幅画,北边是亭台水榭,南边是桃树掩映着梨花,中间是一道清池,流水潺潺清如许,映着天上一轮皓月,四周种着许多不知品种的花,层叠交错,芳菲如雾。
赫连洲明明已经有所预料,但还是愣住,相比之下,怀陵王府的后院对林羡玉来说几乎和仓房无异,就连宫里的长乐殿,也不如这小院半分精巧雅致。
“北境的日子,真是苦了玉儿。”
林羡玉整个人都贴了上去,嗡声说:“没有,有你在,我过得很好。”
赫连洲笑着臊他: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是哪位姑娘家的闺房,这么多花,玉儿果真是小蝴蝶么?”
林羡玉红了脸。
半晌又说:“是小蝴蝶。”
赫连洲将他抱得更紧。
林羡玉指着桃树说:“这棵桃树在我出生前就种下了,我和阿南小时候每天都在桃树下玩耍,你这次正好赶上桃花开,是不是很美?”
赫连洲往前一步,林羡玉又指着桃树下的秋千:“那个秋千是我两岁时,爹爹找了京城中最好的木匠为我做的。”
刚说完,林羡玉忽然想起赫连洲特意找人为他做的躺椅,他觉得自己好生幸运,有这么多爱他的人。
“玉儿想玩吗?”
赫连洲刚要过去,林羡玉却说:“等等——夜深了,明日再玩。”
他看了赫连洲一眼,又慌忙垂眸。
“是,夜深了。”赫连洲笑着说。
笑意里掺着暧昧。
林羡玉借着月光看他的侧脸,心跳莫名加快,呼吸也变得急促,气候转暖,衣衫薄了些,胸口的起伏清晰可见。
夜深了,林羡玉知道赫连洲在想些什么,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。
三个月了。
这三个月里他不止一次地梦到赫连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