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手帕拿出来,按在伤口处。
赫连洲覆住他的手,面色却还有几分轻松,浅笑道:“没事的,玉儿。”
“怎么能没事?”林羡玉哭着说。
就在这时,乌力罕也带兵冲了过来,见到赫连洲肩上的伤,脸瞬间煞白,怒不可遏道:“这群什么人,胆敢刺杀天子?”
赫连洲朝两名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看了一眼,示意乌力罕去审问处理,随后坐进马车,随行的方士在马车里为赫连洲包扎。
所幸黑衣人劈刀过来时,赫连洲身子偏斜了一下,未伤到要害的筋骨,但皮肉还是伤得很深,血流得尤其吓人,林羡玉只是看着那被鲜血浸染的衣衫,就觉得心颤意乱,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明明已经不是十九岁时动辄就掉眼泪的林羡玉了,明明是朝堂上字字千钧的林大人,是万人之上的皇后,可面对赫连洲受伤,哪怕到了六十岁,林羡玉还是一样无措。
赫连洲掌控一切,但还是有失控的时候,这个认知让林羡玉心底生寒。
赫连洲握住他的手。
回去之后,赫连洲躺到床上,由太医院的御医为他进行仔细地消毒、处理。
林羡玉就坐在床边,一刻不歇地看着。
御医为赫连洲褪去上衣,林羡玉注意到赫连洲的心口有一道疤,他记得那道疤三年前还很深,赫连洲说那是打仗时留下的疤,过了三年,虽然浅淡了,细看还是能看见。
赫连洲的小腹上也有一道疤。
听乌力罕说,那是赫连洲受过最重的一次伤,是赫连洲二十五岁时,为了剿灭在月遥和北境之间流窜的山匪,赫连洲只身探虎穴,斩杀了贼首,却在回去的途中,为了救一个老妪,被山匪袭击,月遥国的铜流长刀,正中腹部,横着一刀,赫连洲当初摔下马去,血流满地。
因为那次的伤,赫连洲差点性命不保,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,休养了不到一年,又被当时的太子赫连锡派出去。
乌力罕说:“圣上还是怀陵王的时候,总是挡在所有人前面冲锋陷阵。”
“圣上总希望自己能保护所有人。”
其实就算赫连洲现在成了九五之尊,林羡玉也没觉得他过得有多轻松,赫连洲的肩上总是担着很多责任,甚至比从前更多。
古人云,巧者劳而智者忧。
赫连洲能者多劳,被迫担起天下之责,其实他也不过而立之年。
御医们离开之后,偌大的宫殿里只剩林羡玉和赫连洲,赫连洲穿着寝衣躺在床上,肩头隐隐有血色,脸却苍白如纸。
林羡玉睡在床里,蜷缩着身子,靠在赫连洲的腰侧。
御医说了,圣体无恙,只需静养。
林羡玉还是难过。
最危险的时候,他总是被赫连洲保护着。也许他该学些防身的武术。
其实他早就提过,赫连洲也愿意手把手教他,可是练着练着他就不情愿了,和赫连洲撒娇闹脾气。
“等你醒了,我一定会好好练的,我再也不偷懒不撒娇了。”
“赫连洲,你以后能不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?你又没有铜筋铁骨,怎么能保证自己不受伤?都贵为天子了,还要冲出去,把别人护在身后,谁许你这样逞能的?”
“再这样,我就要讨厌你了……”
林羡玉就这样哭到半夜,抱着赫连洲的腰,迷迷糊糊地睡着了,直到夜里他觉得热,又听见赫连洲的声音,他才惊醒。
刚醒来,林羡玉还有些懵。
脑袋像浆糊一样,他抬头望向赫连洲,可是赫连洲的脸近在咫尺。
他正靠在赫连洲的肩上。
赫连洲低头看他,四目相对。
赫连洲的目光像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