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我都知道,用得着你说?”明灿凉凉地答复他。
人类的叛逆心有时候来得毫无道理,越高傲越容易滋生叛逆,自己完全能想到的事情,经旁人之口提醒出来,就容易产生一种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?瞧不起谁呢”这般的恼怒心理。
明灿的高傲人尽皆知,刚才若不是池潇突然冒出一句“不要去”,她就要告诉他她会拒绝赴宴了。他急着阻止她,难道以为她会是那种放着孩子不管,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乱发展关系的女人吗?
真是越想越气。
两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条线上,池潇尽量顺着她:“我只是建议。”
明灿:“行吧,那我也建议你一句,管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,我有联姻对象,你就没有吗?”
“……”池潇被她噎了下,眉头轻轻皱起,沉声,“我绝不会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。”
明灿闻言怔住,未料到他会如此斩钉截铁说出这样的话。
明灿也不喜欢联姻,谁愿意将自己的一生绑架给家族利益?但她也没有心上人,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。既然一辈子都不会拥有爱情,那么如果家族非要她去联姻,她会试着考虑看看,所以她前阵子不情不愿地去参加了星河湾十周年庆典,和池曜相亲。
由着池潇这句话,明灿不自觉联想到了他们的未来。
他们不也是因为联姻才在一起的吗?
说什么绝不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,其实只不过是在心里对联姻对象挑挑拣拣罢了。不中意楚知雨,所以绝不接受,中意她明灿,所以就接受了,这个道理谁想不明白?
明灿心里琢磨出了所以然,那张淬了毒似的刀子嘴却出乎意料地,没有反驳池潇说的话。
她微仰着头望着身前的少年,虽然个头比他矮得多,气势上却丝毫不输,像只高傲骄矜的天鹅,唇角莫名其妙地带了点弧度,方才的怒气也烟消云散,破天荒地主动退了一步,淡淡对他说:“我本来也没打算去那个酒会,会想法子拒绝的。”
池潇总算松了口气:“嗯。”
刚才正准备去参观淼淼的卧室,路上被明灿叫了出来。眼下谈话落幕,池潇转身原路返回,往起居区方向走去。
明灿踩着毛茸茸的桃子棉拖,跟在他身后。
起居区位于平层最深处,书房打头,后面是一个小套间,一个大套间,还有两间客卧。
连接起居区的走道,灯光比客厅灯光更暖更温和,池潇走到两区分界处,不知想到什么,脚步倏地一顿。
明灿穿棉拖习惯小步快走,一时没留神,刹车失灵,整个人撞到池潇宽阔的背上。
她“哎哟”了声,一只脚下意识往后撤步,身子向后仰的瞬间,腰后环来一只修长劲瘦的手臂,宽大手掌扣着她柔软腰窝,将她整个人往前一带,扑入一个结实温热的怀抱。
明灿只觉眼前一暗,池潇黑色毛衣包裹的胸膛与肩膀几乎触到她的脸,她手放在前面抵了抵,摸到烫而坚硬的肌肉。
一抬眼便看到少年线条流畅的脖颈,眼皮眨动时,睫毛几乎能轻轻撩过他锋利凸起的喉结。
在明灿眼皮子底下,那块形状漂亮的喉结,滞涩地往下一咽。
明灿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推开他:“我、我站得稳。”
池潇:“抱歉。”
明灿:“干什么突然停下?”
池潇侧过身,刚刚握在她腰窝的手抽离,很自然地抬起,轻揉了下发热的耳垂:“想让你走前面带路。”
这里毕竟是她的家,起居区又是最私密的地方,他一个男生走在前面贸贸然闯进去,很不礼貌。
明灿猜到他的顾虑,心下不禁腹诽:
既然那么懂礼数有分寸,刚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