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从道路延伸出去的地平线处已经有光亮隐隐出现。
——天亮了,该收拾收拾上班了。
下车后猝不及防被从地平线上渐起的光亮闪了一下,他原本对向小区大门的脚尖瞬间转了个方向,绕车半周后精准趴在了后座另一个车窗边上,和坐后座上的人来了个面对面。
“我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,可能是惊吓过度。”
一手支在车窗边框上,他假假咳了两声,用自己这辈子最虚弱的声音说:“倒不是不想上班,你知道的,受害人很容易留下心理创伤影响健康,需要一点时间调理。”
然后状似不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:“我想请假,陆教官能帮忙开个辅证不?”
陆教官还没开口,坐车里的其他两个人已经知道结局了,目含怜悯。
骂人不带脏字如总教官,同时也是一个并不乐于助人的人。
果然,后座传来清晰明了一道声音:“麻烦。”
受害人安全送到家,车辆掉头离开。
后座剩下一个活阎王,驾驶和副驾上的人安静如鸡。掉头途中,副驾接了个电话,打破安静。
是局里打来的电话,只是简单地通知一下,说医生伤势过重,需要先送往医院救治。
“……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挂掉电话,副驾将电话对面的话一五一十地和后座上的人复述了,结果等了半天,除了一声几近于无的“嗯”之外没有等到任何回应。
他转过头,再次试探着喊了声:“教官?”
坐后面的人垂着眼,低头在看手机,单手打字。
以为对方没听见,他于是再勤勤恳恳地把之前的话复述一遍:“局里说那个医生……”
“闭嘴别烦。”陆景文皱眉道,“在写辅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