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看来,或许只是残缺不堪的小世界中,几个比较大的蝼蚁而已。”
她的语气很平静,可娓娓道来的猜测却堪称残酷,一时间颇有振聋发聩之感。
凤清韵心下震颤,整个香丘蓦然陷入了再次的沉默。
可龙隐最终却满不在乎地嗤笑道:“若当真只认自己为蝼蚁,你又为何要效圣人之法而补天?”
“——那自然是因为,修行本就修的是逆天而行。”一道前所未有的,冷质而嘲讽的女声响起,“你们听她放屁,不中用的天道已经死了,自己不争飞升之法,难不成坐以待毙吗?”
“还有你打比喻就打比喻,别老拿什么琥珀虫子打比方!虫子也有让你枯木烂柯的那一天!”
妖主闻言似乎轻笑了一下:“我可没说虫子,是你敏感罢了。不过织云有一言说得极对,只有在天崩之前找到飞升之法,此方世界才有转机。可以我二人现在的情况……此事恐怕要劳烦剩下的道友了。”
“我等定竭尽所能。”凤清韵舌尖苦涩,最终忍不住道:“但据我所知……三百年后,便是天崩。”
苏云洲闻言却并未表现出太多的震惊:“以我二人现在之妖力,差不多也只够这些时日了,不过还是多谢二位将如此重要之事告知于我等。”
凤清韵喉咙一哽,半晌低声道:“不……是我们这些一无所知还坐享其成的该感谢二位才对。”
听到他说话的语气,龙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。
而妖主活了数千年,几乎一眼便看出了凤清韵的想法:“剑尊难不成是想留下来代替我们?”
凤清韵没有说话,却几乎是默认了。
“剑尊不必如此。”苏云洲缓声道,“我欠玄武因果,天柱将倾,自该由我补天,至于织云——”
“哼。”那道冷如清泉的女声再次冷笑道,“本座只是想看你的死相罢了。”
灵植出身的妖主闻言只是一笑,似是早就习惯了这位迴梦妖皇的脾气。
“所以这里有我们二人便够了。”苏云洲柔声道,“剩下还有更重要之事,便拜托二位了。”
凤清韵眼眶一酸,再次低声道:“……我二人一定不负所托。”
“其实剑尊不必把我们看得那么惨。”似是看出了他心底的想法,苏云洲又轻笑了一下道,“在下本体只是一棵树,便是再在这里呆三百年,也只是做个梦的功夫而已,更何况还有老朋友陪着——”
“谁是你老朋友。”迴梦妖皇蓦然开口打断道,“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,老树妖。”
妖主似是笑了一下,没接话,她就那么“看”了情绪不振的凤清韵片刻后,蓦然转移话题般笑道:“剑尊莫不是要开花了吧?”
她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前辈,在看即将成年的后辈一样。
凤清韵一顿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,但很坦荡地承认道:“……嗯,是要开花了,只是还没决定好去处。”
“那您二位就更不用跟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东西呆在这里了。剑尊不过数百岁,以您的潜质,早些回去开花,将来说不定不需要任何方式,便能直接触碰飞升之道。”苏云洲规劝道,“原本我还想多问些事,但现在想来,有些事,哪怕是知道了也没什么意趣,还不如不知道为好。”
“毕竟修仙之人,能走上这条道路的,大部分都是信命而不认命。”
她的话像是一根定海神针,凤清韵深吸了一口气道:“多谢前辈指点,不知二位还知道什么关于上古战争之事,此事恐怕和飞升之法有关。”
苏云洲沉吟片刻道:“我知道的已经全部说尽了,我不过是借由玄武余韵窥探过上古一隅而已。”
“若说有什么当真经历过那场战争的幸存者——”